r /> 知县熊绣把这个担忧告诉给了严衡。
严衡不敢暴露自己内心的不安,故意装作智珠在握地样子:“恩师放心,学生已经命人散布您参劾知府的消息给李巡按了,李巡按知道后不会不想到朝廷会让他处理此事,即便他想不到,我也会让他的幕僚帮他想到,学生已经安排人去打点他的幕僚了;
另外,查贪本就是他的本职,大计考察的审核结果也得他这个御史做最后确认,焉有听到知县告知府这种足以惊动整个江西官场的消息不往袁州赶的,他不赶来查查并暂停袁州府大计考察就是他玩忽职守,更何况作为巡按御史不借此查查袁州府顺便捞点银子怎么对得起他手中的钦查权力。”
知县熊绣听后还是不由得问道:“他来得及吗?”
严衡很无语,很想问问自己这位恩师作为朝廷官员是不是只知道搞基础建设不知道收集情报,居然问这么低级的问题,但作为学生,严衡也只得耐心地回道:
“来得及,学生已经打探清楚了,李巡按现在就在新余,离袁州就一日的路程,不然学生怎么敢让恩师做此非常之举,自然是方方面面考虑周全的;
而且学生还让人给大宗师杨一清也告知了此消息,他现在正在贵溪夏家,离这里也近,他虽是提督学政但也是按察副使,也可以吓吓王知府,恩师您现在手里的棋子已经是吃定了王知府的格局,所以就不必担心了。”
知县熊绣点了点头,他不相信严衡的年龄,但相信严衡的分析。
“恩师只需做出刚正不阿、大公无私、为民请命的样子即可,而且越夸张越好,东厂和锦衣卫的眼线遍布天下,陛下虽身在帝宫也不会不知道你的为国为民之心的。”
一时到了知府衙门前,严衡又嘱托了知县熊绣几句。
熊知县听后不由得挺了挺胸膛,正了正头上乌纱帽,拍了拍官服,挥了挥衣袖,扇起两股清风就用特别洪亮地声音喊道:“分宜县知县熊绣求见知府王府台!”
门房见熊知县没有掏银子,又见他只是个七品县令,便装作没听见,但也还是在做了个要钱的姿势,算是提醒这位官员要懂官场规矩。
因为严衡之前说过要让他熊绣做出刚正不阿的样子,所以熊绣就刻意地不掏钱,而是喝道:“怎么,你们就让本官在这里一直等着不成,耽误了朝廷要事,你们吃罪的起吗?”
门房依旧不理,且抬起头,丝毫不在乎熊知县的恐吓。
严衡表示无语,自己这位恩师还真是没全明白自己的意思,让他装得清正廉洁些就清正地连在官府门房这里的潜规则也不遵守了。
严衡只得自己掏银子给这门房:“烦请您通报一声,我家老爷有急事需与您家老爷商量,若晚了片刻,只怕您家老爷官位不保。”
“等着!”
门房收了银子,急急忙忙地跑进去通报消息,严衡的话里带有威胁的意思,他也怕耽误了自己老爷的正事,所以拿了钱后也不敢再怠慢。
熊知县很满意严衡刚才的举措,他并非不明白该如何表现自己的刚正不阿,也不是不懂门房通报的规矩,他只是想看看随自己一起的严衡有没有眼力见,学会做一些当官的不能做但幕僚能做的事。
熊知县现在至少可以确认,自己这位学生至少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