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近时,一把滚进湿暗的阴影里,借瓦石木棍的遮挡,猫着腰悄无声息靠近。
竟然是那个道士!
他一时暴摸出匕首向卫蒙刺去,卫蒙吃了灵芝王,比以前更耳聪目明,不等他提步上前,身形一飘将他甩在身后。
蒋佐官一行被无形的鬼怪吓破了胆,不敢出庙门。
卫蒙也察觉出这一点,几次讨打地晃进去,又晃出来站庙前高架上,气得他们牙痒痒。
蒋佐官制止了斥候浪费体力,他们干粮并不是很多,这座死城又很诡异,不知那个怪物什么时候回来,不该在小道士身上浪费时间。
“我们做个交易。”蒋佐官将斥候打发回去,将武器扔在脚边,向卫蒙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他并不是全然扔掉,怀里还有保命的东西,谁也不知晓。
卫蒙见他挺有诚意,却也没从高架下来,抱手遥遥问他:“什么交易,你说说,小爷听听。”
见蒋佐官要说话,他补充道:“说好,小爷就听听,不乐意可不管。”
庙里的人青筋暴起:“小子!欺人太甚。”
“孙子唉,爷爷可没欺负你,爱说不说,爷还不听了。”卫蒙痞子一样吹个口哨,他本就长得帅气,做出这样混子的动作却没有一点让人生厌,反而让人觉得活泼。
他抬脚欲走。
蒋佐官眼睛一眯,抬手拦下手下要出口的怒骂,手指微动,自有人按住他。
佐官好脾气地笑了笑,站在庙门口看着面前这个身姿修长衣着完好的少年,昨日他们进入村寨里,却发现没有一个活人,村寨保持着最后一次生活的场面,街上还有一个个小摊子,放着瓴琅的绢帕、香包等东西。
他们正搜寻着卫蒙两人的踪迹,却见街道深处影影约约,一股黑色浓雾逐渐从里面涌出,青天白日慢慢成了黑夜,最后一点天光被黑雾压制时——
先是斥候听到了声音示意警惕,七八个人围成圈,将蒋佐官围在里面。
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竹篓子摩擦在地上被人拖着走动,在如常她们屋前被杀的大汉突然抖了抖。
“谁摸我。”
斥候白眼:“tui,又不是大老娘们,谁稀罕摸你。”
这样一想也是,他们慢慢往隐蔽处挪动一边防着周围。
突然,大汉又叫了一声:“谁他娘的用头发扫我,恶不恶心。”
后面没人搭话,他生气地转身,一把大刀握在手上:“他娘的——”
他眼睛骤然睁大,死死瞪着后面,身后被中箭的兄弟被无形的力量举起,胸口掏出一个大洞,血直直流下。
那人嘴里还在答话:“谁叫我,谁叫我,什么事。”
几个人也是战场杀过人,刀口舔血的人,鬼什么的,凑到他们面前看到一身血煞也会被吓得乱窜。
难道是什么厉鬼,却见那兄弟被丢开,一阵风而过,风里传来一句:“肉啊。”
拦在蒋佐官面前的人被活活撕开,身上血肉一点点被啃食掉,那种人身上出现一小口一小口的牙印,最后只剩下骨架和脏器的冲击,几个大男人目眦尽裂,两股战战。
大汉突然被一种说不明的目光盯住,他想到自己是这里面第二壮硕的,只怕下一个是他,一把推开蒋佐官和兄弟就跑。
“他死了。”卫蒙挠了挠头,想了想还是告诉蒋佐官:“就昨晚死在我们门口,你要去看看吗?只剩下一个头了。”
“我把他埋在了,应该还没有虫蚁去吃,你是要找他?我可以告诉你地点你们派人挖出来就是。”
蒋佐官却摇头,他不在意那个人死在哪儿,死了就死了,活着出去的人替他领一份钱,做个衣冠冢拿着钱给他家人就是。
他问道:“小道士,你可知道这里的东西是什么?如何破解。”
原来是这个。
卫蒙踢踢腿,自在屈膝靠在架上:“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可是要追杀我的人,告诉了你们我还能活着出去?我不如让你们就这样死在这里,独自逃出去还没人追杀我。”
他似笑非笑地取下弓箭,拉弓搭箭,磨得发光的利箭指着蒋佐官喉头,卫蒙嘴里学着弓箭发射的声音,“咻!”
卫蒙发笑,见蒋佐官冷着脸面无表情,不慌张也不后撤半步,是个汉子。
他正经地收回弓箭,这个人,能和他交易。
“做为条件,出去后,我当你已死,并不泄露你的行踪给大人。”蒋佐官皱眉,“我知你们道士都有些本事,做出个人头,不成问题。”
“现成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