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却也一样是四面楚歌。
此时只需镇之以静,就可品尝胜利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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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冒顿骑马在一处山丘之顶,目光阴翳的看着十七里外,那座灰白色的坚城。
历经四十余年的征战,冒顿的脸上,早已爬满了时光留下的刻痕,只有那目光,依然犀利似如鹰隼。
可哪怕是真正的苍鹰,也同样会有衰老,有不堪重负的一天。而此时冒顿的眼中,除了疲惫之外,还有着一丝无可奈何。
“圣主,这座城,您可有办法将之撼动?”
所谓‘圣主’,是草原人对圣山萨满的尊称。
而此时立在冒顿身侧的,正是匈奴人仅有的两位圣山萨满之一毕离。
可这位却也是神情无奈的摇头:“办不到!对面已占据了先机,提前笼住了这里的地脉。且我感觉得到,里面有一位大阴阳师的法力,只逊我半筹。”
冒顿皱了皱眉头,好在他对此,早有着心理准备。
“那么圣主以为,我匈奴是否该与这些秦军,决一胜负?”
毕离闻言,却微觉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冒顿还从未有这种迟疑不决之时。
这位草原上的雄主,从来都是专横而果断,很少会倾听旁人的意见。且过往以来,无论什么样的危局,都难将他真正难倒,
毕离的眼神,于是更为凝重:“臣不知!不过,在单于看来,这一战我匈奴会伤亡多少?此战胜后,又是否能守住小月国的领土,继续威慑大月国与东面的那群恶狼?”
“我匈奴一向都不擅于攻城,往往兵力超越秦军两倍,也依然损伤惨重,!”
冒顿一声轻叹:“要歼灭这支秦军,至少得动用一百二十万军!然而战后的死伤折损,只有日月天才知道。”
毕离呼吸微窒,他刚才有了感应。那是日月天在示警,一旦他们这次选择了决战,伤亡之惨重,会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可如今之匈奴,又不能不战——”
冒顿用马鞭指了指旁边的楞河:“秦军六十万人屯军于此,将令我匈奴二十三部数百万帐,都无法在秋季安心放牧。而一旦牲畜秋肥不足,入冬后不知会冻死多少。”
毕离心中寂冷,他精研自然之道,知晓近年天气反常。春季多雨,到九月之后,必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寒冬。
“决战会死伤惨重,而要想扼守住秦军的出击之途,至少也需八十万骑以上。可我匈奴四面皆敌,本王总不能将这八十万控弦之士,一直都顿兵在此。”
冒顿摇着头,神情愈发的懊恼:“可惜,最佳的退敌之机,已经失去——”
说话之时,冒顿有意无意的斜视了身后,某位随从一眼。
那位是左大将且须,这次并未随同左谷蠡王南下,而是负责留守草原。
而此刻这人,正是面色忽青忽白,眼神羞愧。
他知单于之意,最佳的决战之时,是在秦军未能筑城之前。可就因他们凑不齐决战的六十万兵力,最终令秦军得逞。
而缘由就在于六月十一日,他轻率出战,意图打击秦军前部二十万,却反遭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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