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征召。
若然天圣帝真如他与郭嘉所料,欲将禁军交托给他,那么嬴冲的举荐,天圣帝定不会拒绝。
而嬴定闻得此言,顿时反应激烈:“好哇!嬴双城你这见利忘义的小人!为你一人之前程,却使武阳嬴万家戴孝!你对得起列祖列宗?”
嬴双城脾气再好,此时听了也不禁一阵恼火。心想这所有一切,不都是因你嬴定昔日犹豫不决?
当年向葵儿早知情形不妙,欲先下手为强,可就因这位犹豫迟疑,不愿嬴氏内乱之故,葬送了大好机会。优柔寡断,才使嬴冲这样的好孩儿,变成现在这模样,与族人离心离德。也为武阳嬴氏,埋下了祸源,招致今日的灭顶之灾。
人身上的腐肉不刮除,又怎可能迎来新生?
可他心中虽怒,却知这位毕竟是嬴冲的祖父,奈何不得。当下只能不去理会,面色苍白的朝着嬴冲一躬身:“末将年老,已无意仕途,能在安国府内任一军职养老足矣。不过国公大人既还认我这族伯,那么我嬴双城就有一言相劝。今日之事,当适可而止!那嬴氏族军中,虽多是嬴双城亲信,可其中大半,皆是无辜之人,且其中多有心向国公者。”
嬴冲却未应承,依然是一阵冷笑:“不除嬴弃疾爪牙,本公岂肯安心?又岂能消我之恨?”
这次要不将嬴弃疾为祸武阳的爪牙剪除掉,以后他的解县,还有的是麻烦。
且当年逼死他母亲的,也有这些人的份。他岂能在这时候,还抱那妇人之仁?
嬴双城默然,不能不承认,嬴冲之言有理。更知这位心中怨气不解,说什什么都没用。
倒是旁边郭嘉,笑着出言劝谏:“此事易尔!今日主公招降纳顺,只斩军官便可。其余之人,若为嬴氏子弟,可携家人田亩投效安国府,与武阳嬴断绝关系。如此一来,一样可断去武阳嬴氏根基。”
他倒不是向那两位卖好,只是身为谋士,不能眼看着嬴冲为泄私愤,而为所欲为。嬴冲今日如完全不留余地,只会逼使狗急跳墙,不但追杀起来会浪费精力时间,更将引反弹,伤及部属。
且安国府自立一脉,也需有足够的族人帮衬。一个顶尖的世阀,至少也需有近万子弟,才能供养出足够多的武修玄修,来支撑家业。
不过郭嘉这句道出,嬴双城与嬴定却未领情,反而是面如土色。族军中真正的赢氏精华所在,正是那些军官,也多是嫡脉嫡支。
可嬴冲却笑了起来,明白了郭嘉用意,当下就微微颔:“可以,传命全军,前方跪地卸甲者,可以不杀!队正以上军官,另行处置。”
嬴冲的军命,下达的不太及时。当旁边玄修将他的言语,传达至诸军将领处的时候。已经有万余嬴氏族军,丧命在铁龙骑士与安国府军的兵刃之下。
——战果主要是来自于那两千铁龙骑士,占据了近八成数量。嬴冲麾下的神策军与前后二镇,多少还有些顾忌,可这些铁龙骑,却全无顾惜同族之念,下起手来干脆利落,狠辣无情!
直到嬴冲的军命传至,这场杀戮盛宴这才走入尾声。哪怕是铁龙骑,亦令行禁止。
不过这次杀伤虽众,却也不是没有好处,
当那劝降之声,开始传遍战场时,前方逃散的嬴氏族军,大半都放下了兵器墨甲,跪地投降。
这是因两千铁龙骑的杀戮,过于震撼人心。无人能够快过铁龙骑士的追击,哪怕九星墨甲也不成,也没人能挡住这些铁龙骑士一合——两千张三百牛力的大弓攒射,即便强似大天位,也要饮恨当场。
何况铁龙骑中不乏强者,小天位境亦有七人以上。更有特殊的合气联脉之术,战力极限可抵权天!
方才的那一番追杀,已经灵嬴氏族军的所有士卒,都为之胆寒绝望。
一时之间,四野都是跪地不起的嬴氏降卒,使嬴冲不得不分出大量兵力,用以收容纳叛,
这使嬴冲暗暗摇头,脸现嘲讽之色,心想这才短短五年时间。堂堂的嬴氏族军,居然就已沦落到了这地步。
记得昔日跟随嬴神通前往关东战场的七千嬴氏部曲,曾经是他父亲麾下的中坚支柱,声震诸国,威名赫赫。至今都有许多人以为,错非当时七千嬴氏族军,被嬴弃疾以归乡省亲的理由召回,那么神鹿原之战时,嬴神通绝不会招致左翼莫名大溃之局。
可如今嬴冲所见的嬴氏部曲,却使他大失所望。
无论是之前的溃散,还是此时大面积的降服,都让嬴冲扫兴不已。怀疑自己收降这些人,有何用处?只会浪费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