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官府决断不下,双方又在工部尚书的主持下,比拼制作寒武甲的甲艺。结果麟兵坊主人落败,按秦律被斩去了双手,拔了舌头。
嬴冲以前只是依稀听过了这件事的大概,连那麟兵坊主人姓名是什么都不清楚。
既知是此事,嬴冲就再无兴趣,可就在堪堪要踏上马车前,视角余光,却见那青袍男子跪在街角处,目中赫然有两行清泪留下。
嬴冲看在眼中,不禁一阵愣神。这刻不知怎的,心中竟被此人的神情触动。
依然是利落的上了马车,不过当嬴冲定神想了片刻之后,却又特意召来嬴福吩咐:“让夜狐的人去查查这究竟,我看他似有什么伤心事,且已数日未食。在查清楚究竟之前,你们不妨接济一二。”
所谓‘夜狐’,是他这几年暗中经营的一个势力,专责为他刺探消息。
张义闻言不禁好奇:“莫非世子以为,那位麟兵坊主人有着冤屈?”
嬴冲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他反正是直觉的以为,有着那样目光的人,应当不会信口开河,招惹万兵坊这样的势力。
并没什么证据,可嬴冲的性格就是这样,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也一向敏锐。
这也可算是他最出众的能力之一,昔日武脉被废前,他就感觉到危险预兆,那时也直觉的认为自己叔父嬴世继有问题。还有那日伤愈后出府,也果不其然的遇到了临淮候世子寻衅。
以前嬴冲以为是自己的天赋异禀,后来才知这是武者直感。武者修行到极高深的境界时,能做到‘不见不闻,觉险而避’。
而他嬴冲的直感极其敏锐,这方面也有着特别的天赋。
嬴冲此刻,是想着自己查查看无妨,反正又不会损失什么。且那麟兵坊主人如真有冤屈,寒武墨甲真是由其打造,那么他就极有可能,将这个天才甲师收于麾下。
嬴冲接着又新手翻开了那本《制器详解》,直接就到了倒数第九页。那是一双金属制作的机关手臂,辅以玄门阵法,可使这双机关臂如同真人手臂一般,甚至比后者还要更灵巧。
《制器详解》中,一共二十四件机关器物,可仅仅只这双机关臂,就占据后面所有九个页面。
嬴冲目光不由再次扫向窗外那青袍人,还有那空空如野的衣袖,心想这绝非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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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冲不知的是,就在他看那麟兵坊主人之时,几百步外也正有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停着,而那车内之人,同样正注目观察着他。
“小姐,不如我们回去吧?”
马车的角落里,幽香心绪正忐忑不安:“王爷与二老爷他们,最多下午就能知道,奴婢我会被打死的。”
“怎么会?”
叶凌雪坐在窗口处,小心的往外面看着,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被那边的嬴冲发现。
“临走之前,你不是让人给祖父他传了纸条么?他到现在都没出面,岂不是默许了?怎么会打死你这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的丫鬟?”
幽香的面色发苦,也有些尴尬:“可那位世子,毕竟是要出城,一旦有什么危险——”
“怕什么?”
幽香语音未落,叶凌雪就已笑着打断:“有秋姨在,谁能动得了我?”
她说完之时,那车辕上的坐着一位四旬妇人,也回过头憨憨的一笑。
幽香顿时哑然,然而她一想到小姐她将跟随那人,在荒郊野外渡过数日,她就感觉天都要塌下来。
而这时叶凌雪,又一声叹息:“祖父他现在逼着我嫁给这嬴冲,如今连庚帖都已换过了,我已经没法推托啦。不过在嫁过去之前,我总需知道日后的夫君是什么人吧?”
语声微顿,叶凌雪睁着杏眼,两只小拳头紧紧握起,然后又瞪着数百步外,那安国公府的车队道:“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想要看看,这位安国公世子,是不是真的就如传言,是个纨绔中称尊,恶霸中据首的混蛋?”
幽香无言以对,良久之后才一声叹息。众口一辞,必非无因,难道还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