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这谎言,就像是一戳就破似的,也让他没办法去自己骗自己了。
“你回去吧,今晚,我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易瑾离冷冷地道。
可是下一秒,一双手臂从他的背后环住了他,她的脸贴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身子陡然一僵,只听到她说着,“我可以不为师母求情,但是阿瑾,师父和师母对我有恩,你不明白,失去记忆,却又带着一个孩子在偌大的城市中打拼,那种无助感,没有过去,只能拼命的为了让自己和女儿活下去而不断地拼搏,直到我遇到了师父师母,我才终于有种可以喘口气,歇一歇的感觉。”
顿了一顿,她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仿佛这样,可以给她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要师母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那么一切就照法律来好吗?她当年过失致你重伤,还有,因为她的行为,令得你父亲选择死亡,都让法律来判决好吗?”
她不想让他的手,沾染上他自己母亲的血腥,不该是这样的。
有时候,恨得太多,也同时代表着……放不下!
易瑾离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凌依然道,“如果我不愿意呢?仅仅只是法律的判决,那也未免太便宜她了,我父亲的一条命,难道她的几年牢,就能偿还吗?”
凌依然一怔,贝齿不觉紧咬着下唇,“那你要对她做什么?”
“既然是命,那么就该命来偿,不是吗?”他冷声道。
她的脸色刷得一白,月光洒落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的苍白,而那双杏眸中,透着一种惧色。
“你……你要她死?”她呐呐地问道。
“不该吗?”他反问道,她眼中的那抹惧色,让只觉得胸口传来阵阵的刺痛。
她……在怕他吗?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她也要躲得他远远的呢?
“也许在你看来,是应该的,但是在我看来,我们无权去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她说这话的时候,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阿瑾,不要决定你母亲的生死好吗?也不要让你自己的手上,沾着那样的血腥,你这双手,不该这样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执起着他的手,他的手,白/皙干净,骨节分明,和她那骨节有些扭曲的手相比,对比就更加的鲜明了。
“阿瑾,被别人来决定生死命运的感觉……我受过,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当初郝以梦制造了那场车祸,我……我也差点死了,如果那时候,我再晚一点爬出车子,那么车子爆炸,我也会死吧!”
她的身子颤抖着,连带着她的手也在颤抖,这份颤抖传递到他的身上,是那样的明显。
易瑾离的眸色闪过了一抹痛楚和自责。
当年的案子,对她来说是一种痛,对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终究没有给她任何的回答,而她,也固执的陪着他站在了他父亲曾经死亡的现场,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着他的手,好似深怕他会再一次的离开,让她找不到似的。
一直到了天色微凉,易瑾离才和凌依然回到了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