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瑶池初见她穿得破破烂烂仰着脏兮兮的一张小脸乞求的眼神望着他。
——你可不可以收我做徒弟?
那日绝情殿上漫飞雪她赤着脚在雪中奔跑脸上画了一只大乌龟。
那夜江中泛舟她酒醉不醒梦中时颦眉时甜笑始终喃喃的叫着师父……
她爱笑爱说话爱做鬼脸爱扯着他的衣角小声的撒娇做错事了就睁着大眼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那么多年她始终是孩子的脸。纯真的无暇的像晨雾中灿烂的夕颜花;素净的可爱的像山坡上小小的蒲公英。
可是如今那张曾永远定格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她甜美的微笑只有满目疮痍的疤和凹凸不平。
白子画身子微微摇晃着扶住一旁的桃花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花千骨慌乱之下直觉的想要遮掩却早已痛得动弹不得。
——又被他看见了还被下人看见了。
羞惭和酸涩叫她无处容身。这样一个自己此刻在别人眼中一定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吧。
东方彧卿再顾不得自身安危的冲出结界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再没有人阻拦他。
小心翼翼的扶起花千骨像捧着一件千疮百孔不断被摔碎又拼贴起来的瓷器。他已经无力再去愤怒他只是心疼只是怜惜。他此生拼了命去呵护去守护的东西却就这样一次次被别人摔个粉碎扔在泥里。
“骨头!没事的没事的……”东方彧卿先从花千骨腹部将斗阑干的剑拔了出来然后咬着牙继续拔白子画的。
花千骨身子一阵抽搐喉咙里出一声沙哑的带着奇怪破音的低吼完全不似平常干净清越的声线。
白子画的心再次狠狠的揪成一团几乎快不能呼吸。
怪不得她刚刚一直蒙着面用内力话原来连嗓子都已经毁了。不用算不用猜他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从师兄那日拿着绝情池水来试探他时他就应该知道……
心头又惊又怒又痛到最后只剩下悲凉和内疚了毒药一般大片大片的腐蚀开来。
消魂钉断念剑绝情水她竟是那样被无情的逐到蛮荒去的。
而他却不知道?
而他却不闻不问坐视不理……
事到如今他问自己还能对她狠得下心下得了手么?
东方彧卿扯下斗笠上的面纱想重新将她的脸蒙上。花千骨虚弱的笑着摇头如今已经用不上。她的脸无情的将她心底最丑陋的**轻易出卖于人前。她的秘密再不是秘密……
东方彧卿看着她面色苍白近似透明仿佛随时会在他手中消失一样。
“骨头别哭不痛有我在……”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了。至从白子画出现他就知道一切已经结束。明知道是必败无疑他命数已尽无力回天。却终是自欺欺人的非要陪走这一遭却终于现自己就算有能力保护她不受别人的伤害又怎么有能力保护她不被白子画伤害?他没有输输就输在白子画对她太重要。
花千骨伤口上的血慢慢开始止住肩上和腹上都没有伤及要害只是最后一剑穿心而过怕是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愈合。
一连受三剑每剑都是因为白子画她体内的真气和妖力迅流失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却看见摩严手中凝结巨大光晕用尽全力向他们俩打过来。分明是半点活路都不肯给她留。
度太快斗阑干一反应过来立马飞身过去仓促迎上却被光波震开老远刹那间摩严再次出手惊动地一击眨眼间已到东方彧卿和花千骨二人面前。幽若、轻水等人都吓得惊呼大叫。
“师兄!”白子画怒吼他背着他对小骨做了那么多事就是当着他面也不肯放过她么?
想要动手阻拦却现依旧被幻夕颜控制住虽勉强能行动却隐隐带一种阻塞感只是慢了半步那几乎可以移山倒海的力量已到花千骨面前。知她被自己刺成重伤生意全无怕是有神之身也再难逃脱。粉身碎骨之下妖力四溢一不小心就是魂飞魄散。师兄竟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借自己的手来杀她么?
花千骨疲倦的看着这一切又痛又累早已心力交瘁。死又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仙界既已下口谕释放蛮荒众人就不会再反悔杀阡陌已陷入昏迷为了三界平衡仙界不想再有战火死伤妖魔其后应该也会安然无恙。如今唯一有危险的是南无月和东方彧卿慢慢闭上眼打算至少在临死前耗尽所有能使用的妖神之力将他们两人安全送离。妖神之寥然可以让昆仑镜拥有空间转移的能力那么她应该也可以。
东方彧卿见她慢慢闭上眼睛摩严那一击分明已无可回避的到了身后却奇迹般的慢了下来周围的空气犹如水波一样的荡漾颤抖时间的河流仿佛遇到了冰封只能迟缓的向前推进。
他的身体和南无月的身体出诡异耀眼的彩光双手开始变得透明逐渐消失不见。
东方彧卿大惊失色没想到她绝望心碎之下竟然一意求死。
“骨头!不要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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