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自有一处交通站,探子多得很。据我所知道,侦缉厂的总理事务梁满仓可是一个如同苍鹰郅都似的人物。秦易你知道吧,那可是追随君侯快十年的营官,不也被他抓过两次,被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金雕军营官冷英知道吧,何等显赫的大将,那次若不是君侯亲自说话,他冷二郎的骨头都烂了。”
“你们这一日在京城闹出这么大动静,要将田宅还给缙绅们,这个消息北京交通站的人只怕早就知道了。只怕君侯一进城,你们还没见着人,先就被梁满仓捉去了。厂卫诏狱的残酷各位也是知道的,只怕会被那梁老总照样来一遍。”
说起侦缉厂,大家或许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可一说起东厂,所有人都是面色大变。
谢迁和龚鼎孳一想到落到东厂手中的厉害,再也承受不住,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是啊,自己这么做,难免不给人收买人心的错觉。这北京城乃是他孙太初的,就算要收买人人心,人家不知道自己去做吗,轮得到你来多事?
如果正给人这种误会,就算没有侦缉长,孙如皋也容我等不得。
谢升还好,自重身份,龚鼎孳可是个没节操的。当即就给了自己一记耳光,道:“我这是犯什么糊涂了呀!朝宗,救命,救命啊!”
他一急,眼泪都掉下来了,满面都是惊恐。
侯朝宗看得心中大快,又非常得意。故意玩弄他道:“龚大人,别的还好,单就这事还真不好办。君侯最忌讳这种事,我却是开不了口呀!”
张缙彦刚才虽然同谢、龚二人说僵,但还是道:“朝宗,你不是在深得曹国公信任吗?”
侯朝宗:“这事真的难办,说不定还真要把我也陷进去了,伴君如伴虎啊,求情一事是做不得的,做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让君侯疑心咱们之间在策划些什么?”
龚鼎孳是彻底被吓坏了,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完了,完了,我好糊涂!”
谢升虽然老迈昏聩,可还是听出侯朝宗话中别样的味道,眼睛不觉一亮:“不去向曹国公求情,难道朝宗你还有其他法子?”
侯朝宗见火候已道,就微微点了点头。
龚鼎孳见有门,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连作揖:“朝宗快说,快说。”
侯朝宗:“坦公、谢公、龚大人,这事竟然已经传出去了,再怎么补救也没有用,去君侯那里求情反是火上浇油。还不如另外做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使得君侯不想也没必要追究。”
“什么事?”龚鼎孳忙问。
侯朝宗:“坦公、谢公、龚大人,你们都是两榜进士出身,士林领袖,道德文章自然了得。不如由你们起草,写一份劝进表,劝君侯以正帝位。”
“啊!”三人同时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