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破,我父子皆蒙皇恩,愿皆以死相殉国难!”
话音落下,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群臣,目光又凝重了起来。岳国公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就在众人唏嘘于岳国公的一片忠义之情时,永明陛下已是转过头来,把目光落在了秦孤月的身上:“日月侯,早在朕未曾登基之时,你便是朕的左膀右臂,如今国难当头,朕仍旧希望你带兵前往嘉门关前线督战,请你不要推辞。”
秦孤月听到永明陛下的话,也是顿首说道:“陛下明鉴,秦家军对抗大楚叛军,已是捉襟见肘,如果再抽调去西北前线,无异于两头落空,拆东墙补西墙,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孤月这样一说,别说是永明陛下了,连旁边跪着的岳国公心里都清楚得很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秦孤月要的就是两个字“给人”!
你给人,我就干,你不给人,免谈,恕在下无能为力!
这是赤果果的打劫啊!要挟永明陛下就范。
永明陛下也是眼神微微一变,嘴唇张开,似乎想说一些什么,但又好像被他强压了下来,倒是秦孤月先开口了:“陛下,舍弟秦傲风虽然年仅十三,但却已是武宗境界,他受到父亲与在下的影响,希望能够为国所用。所谓聚贤不避亲,还希望陛下能够让他在朝廷听用。”
“哦?”永明陛下似乎也没有想出来,为什么现在自己与秦家的关系这么僵,秦孤月的弟弟秦傲风居然还会主动求官,出于好奇,他还是问了这么一句:“那以日月侯的意见,令弟秦傲风什么职位比较适合?毕竟如今天州各大要塞并无空缺,军中职位也……”
秦孤月听得永明陛下的话,居然直接说道:“舍弟虽然实力达到武宗,但是心智毕竟尚未成熟,还是在云京城内,朝廷之中听用比较合适一些。”
秦孤月居然没有趁着这样好的机会,把自己的弟弟放出去多立军功?而是直接让他在云京城内,不就等于每天上朝来被永明陛下看着吗?
很多的人不理解,但是永明陛下显然理解了。
秦孤月的意图是什么,他明白了。虽然来说,秦傲风对于整个秦家的意义不大,但毕竟也是秦战天的儿子,秦孤月的弟弟,有人质,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至少这告诉了永明陛下,你手里至少捏着云京城秦家这么多号人呢,你怕什么?你如果真想解救国难,就给我爽爽快快地给兵!
“好,那就擢秦傲风为御前正三品侍卫长,在兵部供职。”永明陛下点了点头,下了一道御旨,又扭过头来,对秦孤月说道:“爱卿的苦处,朕已经知晓了。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也该是让那些忠于我朝的热血青年征战沙场的时候了……兵部尚书,户部尚书!”
在秦孤月的身后,两个年纪略大的儒官分列而出,拱手应道。“臣等在。”
“着手征兵!限令兵部和户部,十日之内,全国范围内征集到十万兵员,送到嘉门关前线!”永明陛下这句话一说完,有三个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第一个,第二个,当然就是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那两张老脸了:“陛下,十日之内征集十万兵员这……这恐怕会引起民怨啊!”
“陛下,征兵之事,不能操之过急啊!”
面对这两个有些迂腐的儒臣,永明陛下的手段也是十分铁腕的,“目前王朝四面皆敌,前线战士为了保护一寸土地都在流血,难道不该让这些热血的男子汉上去为国家尽一份力吗?征,朕就不信了,天州万里河山,都征集不到十万的男丁做兵员吗?如有人阻挠,以谋反论处,直接格杀!”
“什么!”话音落下,群臣皆惊,铁腕,不,这已经是铁血了,如有人阻碍,居然以谋反论处!
“陛下……”儒臣们顿时就惊住了:“陛下,此事……”
“你等若是再行阻挠,也以谋反大罪论处!”永明陛下的声音骤然提高了起来:“若是户部和兵部做不成这件事,你们上上下下,也都不要干了,各自降职一级,等着回家赋闲!”
“这……”面对群臣的惊恐,以及年轻的永明陛下少有的刚毅铁腕,所有的人都如履薄冰,诚惶诚恐。只有一个人想骂娘了,而且他也是刚才变了脸色的三个人之一——秦孤月。
秦孤月想要的是兵员,训练有素的兵员,而不是新兵蛋子,秦孤月真的难以想象,如果十天之前还捏着锄头的农民,在面对云中国大军的时候,会不会尿裤子。
给他十万名在十天前还是农民的新兵,你除了可以报废云中国圣殿骑士团的上百套骑士宽剑和马刀,还有什么用处没有?
但是他总不能在这乾坤殿上公然爆粗口,他也不好直接说,你给老子训练过的兵,老子不要农民?再看永明陛下,则是一副,朕为你尽力了啊,你看,没有兵员,朕冒着民变的风险给你招来了十万新兵,朕也不容易啊……你不要,你不要朕就不给了啊!
这样一副欠打的态度,秦孤月也就拿他很无奈了,只能匍匐下来,叩了一个头说道:“谢陛下隆恩,在下一定在西北好好练军,早日收复嘉门关。”
秦孤月和岳国公,两人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北,一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海山关一丢,立刻就要父子两人双双殉国的,秦孤月这边倒好,轻飘飘一句话:“我会好好练军,早日收复嘉门关”的,说白了就是,嘉门关已经丢了,俺会尽力的,反正只要战局不要糜烂到完全不能看,秦孤月是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的。
就在一些儒臣纷纷私底下批驳秦孤月不够忠义的时候,我们的秦孤月恨不得拿口水喷他们一脸,你看看岳国公带的是什么兵,十万应天军呢?老子呢,老子带十万农民兵去嘉门关,我容易吗我?”
但是不管秦孤月接受还是不接受,户部和兵部自那一天早朝之后就动了起来,疯狂地动了起来,当然,这一切也都跟秦孤月没有什么关系了,应天军当天晚上就开拔了,一路跟着岳国公高长恭和兰陵侯高虎去东北了,秦孤月也是回来整理了一下行装,跟秦傲风嘱咐了几句,也就动身前往西北了。
随后永明陛下也带领羽林卫朝着镇南关的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洛水之畔,浩浩荡荡的秦家军,黑衣黑甲,云海金弓战旗猎猎飞扬,一座一座营寨已是在忙碌的建设之中,同时,在云海金弓战旗之中还夹杂着为数不多的篆体“千”字战旗,这是千家,千寻雪带来的队伍。
洛水的另外一侧,遥遥已可以看见大楚军中竖起的“楚”字蛮狮旗,以及血红色的“严”字旗,那是严武钧当初征伐百越时的王牌:严家军,又称不动山军,地位相当于圣天王朝的秦家军。如今严武钧篡位成了大楚皇帝,这一支不动山军的地位也是水涨船涨,稳稳坐上了大楚第一王牌军的宝座。也不知道是严武钧故意的,还是不动山军在打前阵,所以到了洛水之畔。
两个朝廷的两支都号称第一的王牌之师,分列在洛水两侧,如同两头蓄势而发的蛮兽,争锋相对。
几乎是同时,一个王朝,在四个方向,同时进行着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几乎每一场战争都可以决定着,圣天王朝的未来。
当然了,这也有可能是秦孤月,和整个秦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