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般对待我们这些旧部,也不会对他有多舍生忘死了。”
“怎么了?”秦孤月皱眉问道。
“没什么,只是赏赐分配上,略有不公罢了。”龙天赐欲言又止说道:“燕离城虽然阵亡于域外,但是他这一脉似乎更得太子的重用……这些结党营私之徒居然……”
“嗯?”秦孤月听得龙天赐提到“域外”,不禁想起来一个人,问道:“那黑月……后来与那人魔殿的杀手情况如何,是生是死?”
龙天赐听得秦孤月这样问,不禁摇头说道:“不知他们什么情况,遁入域外空间之后,就不曾再出现了,想必应该是在域外空间时,打通了什么其他的通路,直接遁走了……”
“唉。”秦孤月叹息一声,本来墨君无带着黑月回来,正好可以做自己的左膀右臂,两个剑道中的极致强者,秦孤月有他们撑腰,事情做起来要方便得多,哪里知道,被萧亦曲略施小计,直接惊动了亚圣楚凤歌。
害得墨君无不得不离开云京城。
秦孤月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龙天赐看到秦孤月这般态度,多少也知道他有心事,便站起身来,对着他说道:“好了,孤月,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疗伤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好好地喝酒聊一聊……”
“嗯,天赐,下回再聊。”秦孤月也觉得此时自己更需要好好安静一下,毕竟刚才他从龙天赐处得到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不过……”龙天赐才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过身来,对秦孤月叮嘱说道:“孤月,刚才你我说的话,希望哪里说,哪里了,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当然,如果连你我都忘记了,就是最好了……此乃诛心之罪,天赐是看与你比较投缘,不然也不会……”
秦孤月听得龙天赐的话,只道是他怕自己告密,当即笑了笑说道:“天赐,我刚才的话已经忘记了,你可有跟我说过什么吗?我秦孤月的人品,你还是可以相信的。”
还好上官天琦不在这,不然这位师父肯定要用唾沫糊秦孤月一脸的,你丫的还有人品?你人品在云中国跟我们忽悠吉赛给股份入伙那会就散尽了好不好?
不过,谁叫他不在呢?
待到龙天赐退出房间去,秦孤月才终于长叹了一声:“一个临溪王扳倒了,难道这么快,无夜太子就想玩制衡了吗?”
用兰陵侯制衡秦孤月,来防止出现第二个临溪王吗?
片刻之后,在乾坤殿的后殿,当年的无夜太子,如今的天州至尊永明陛下,正在把酒赏花。
正是菊花开尽,百花尽煞的场景,整个乾坤殿的后花园内,到处都是盛开的菊花,有白,有黄,有粉,竟是如初春一般,争奇斗艳,若不是人人身上都穿了一层秋衣,怕是要让人以为到了百花齐放的春暖时节了。
此时,一身龙袍的年轻君主——永明陛下正倚坐在一张赤金龙椅上,椅前销金桌案,摆放着御膳房新作的时令糕点,以及盛在金樽里的新酿菊花酒。
这菊花酒是大内的名产,淡而不腻,初入口时微微发涩,含在喉里咽下,则呼气如兰似麝,而且不醉人。
皇宫之外,达官贵人,往往要等到陛下赏赐才有口福,有时花费数百金,都不一定可以得到一壶解解馋。
此时坐在那桌案对面的女子,一身玫红色襦裙的女子,微露香肩,手里轻轻摇着一只琉璃酒樽,美艳不可方物。
正是永明陛下的贵妃,以往云京城青楼中的花魁。
对于花魁入宫之事,一开始朝中儒臣都颇具争议,认为烟花女子有辱皇室血脉清白,谁知永明陛下直接让宫中的女医官为花魁“摸体”,最后得出的结论,让这一班满嘴仁义道德,忠孝人伦的儒臣们大吃一惊,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花魁自幼生养在青楼直至如今,居然还是完璧之身!
后来,更是有人,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永明陛下立这位贵妃,绝对不是倾慕于花魁倾国倾城的容貌,更多的是因为——花魁为当时还是太子的永明陛下收集了无数的情报,本身就是一位心腹,更是陛下心腹中的几位首领,可与兰陵侯,秦孤月并列。
这一位青楼女子是一位巾帼英雄!
于是乎,永明陛下继位三日之内,就立了花魁做贵妃,此事也再没有遭遇到任何的阻力。
此时,永明陛下正是在与花魁在乾坤殿后花园饮酒赏菊。
“陛下……”这时,一名红衣的太监抱着拂尘,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看到他跑过来,侍奉在永明殿下身边的海公公立刻给那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立即站住脚,跪在了永明陛下的面前。
海公公方才掬起笑容,躬身走到永明陛下身边,说道:“陛下,陈公公已经回来了!”
“嗯……”永明陛下点了点头,抬起手来,对着面前的花魁,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顿时,花魁盈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永明陛下行了一个礼,轻声道:“臣妾告退……”便在四名宫女的陪伴之下,离开了后花园。
待到花魁走了,海公公也是退了下去,一摆手,顿时整个花园里负责侍奉永明陛下喝酒的宫女太监也都纷纷退了下去。
偌大一个乾坤殿的后花园里,就只剩下坐在龙椅上的永明陛下和跪在地上的陈公公了。
已经成为永明陛下的无夜太子,微微抬起手来,端起那只金樽,饮了一口菊花酒,也不低头,对着眼前纷纷扬扬飞落的菊花花瓣,沉声问道:“说说看,他是什么反应!”
“是,奴才遵命、”陈公公趴在地上,大声说道:“日月侯似乎略有不悦,但还是领旨谢恩了。”
“哦?那他有没有说什么?”听到陈公公的话,永明陛下不禁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他可有说一些什么吗?”
陈公公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永明陛下投来的目光,当即跪得更低了,沉声说道:“日月侯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工部尚书龙天赐大人,语言颇为激动……”
“嗯……”永明陛下听到太监的这句话,居然也不追问,这一下可把想要抓住龙天赐小把柄,好跟永明陛下邀功的太监给急坏了,当即斗着胆量,抢着说道:“陛下,他居然质问奴才有没有把圣旨给读错了,还说日月侯秦孤月居功至伟,不亚于兰陵侯,而兰陵侯封岳国公,秦孤月却只不过多得了两万两的年俸,等于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您看这……”
没等陈公公说完,永明陛下已是打断了他的话:“朕知道这件事了!”
“这……陛下……”看到永明陛下处理得这么淡定,陈公公哪里肯罢休,正要煽风点火,冷不丁地永明殿下居然又问了他一句似乎与前后都没有什么联系的话:“他是坐在床上接旨的,还是跪在地上接旨的?”
陈公公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永明陛下问的是秦孤月是如何接旨的,当即应声答道:“启禀陛下,奴才按照您的意思说了,如果他伤势较重,可以不必起身行礼,他感谢了您的体恤,就坐在床榻上领了圣旨!”
“哼!”永明陛下听到太监的回答,一撇剑眉不禁皱了起来:“居然还真的坐在床榻上领旨了,好你一个秦孤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