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微浓恍然大悟,转瞬又更加担心楚宗室的安危。燕王是否会为此迁怒楚宗室?或是借机发难?
若是楚宗室有人主动要求平乱以表忠心,会是什么后果?燕王会允准吗?
微浓正暗自想着,燕王却像是洞穿了她内心的一切,主动提道:“你别出什么馊主意,放虎归山,孤还没那么糊涂。”
燕王如此一说,微浓倒不觉得惊讶或忐忑了,索性回看于他,明示道:“王上圣明,洞察秋毫,必能分清是非黑白,不会冤枉他人。”
“你还真敢说。”燕王不知是夸是贬,踱下丹陛,最后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想让太子去了?”
微浓抬眸,出语坚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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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辰,凤朝宫中。太子聂星逸在殿内来回踱步,心焦不已。
今日明相夫妇来宫中商议明尘远的婚事,刚说了没几句,军中便有急报传来,说是楚地发生了平民暴乱,要求“归家复国”。
这也难怪,楚人一直尚文,男子多文弱;燕国向来崇武,民风又开放。如今楚国归顺,楚民一时片刻必然难以适应父王的治国方式,再加上州衙武力镇压,暴乱在所难免。
今日收到急报之后,父王立刻让赫连夫人去东宫探望女儿,又招来他与明相一同商议此事,并且直接表了态,欲从他和二弟聂星痕之中选出一个,去带兵平乱。
见过父王之后,他立刻来了凤朝宫,一直未曾回过东宫。
楚地暴乱,看似与他无关,但实则,大有关联。
今日父王私下议起此事,话中分明属意他去平乱。可他能去吗?敢去吗?会是圈套吗?可若是不去,岂不是又把军功白白送给聂星痕?他能甘心吗?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来回走了,母后看着头痛!”赫连王后蹙眉摆了摆手,制止他道。
聂星逸停下脚步,更觉心焦,忍不住问道:“母后倒是给出个主意,儿臣该不该接下这烫手山芋?”
“明相今日不是对你暗示了吗?你该去!”赫连王后揉了揉额头。
“可是二弟在楚地一直很有手段,他那个跟班明尘远还整编了楚地的军队。这次突然发生暴乱,一夜之间竟然蔓延开来,您不觉得蹊跷吗?”聂星逸说出自己的顾虑:“儿臣怎么看都像是个圈套。”
赫连王后清楚知道,爱子的顾虑不无可能。聂星痕攻下楚地之后,已在暗中安插了许多力量,后来燕王派去的官员,没有一人能降得住。楚地曲州已被聂星痕布置得密不透凤,外人很难再插手干预进去。
如今楚地的人马油盐不进,太子党无人能钻入其中,他们母子对此也束手无策。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一聂星逸登基之后,聂星痕心怀有异,她便默许他在曲州做个一方诸侯,让他逍遥几年再行收拾。
是以,此次楚地发生暴动,聂星痕的人居然没能第一时间压制得住,委实可疑。也许,这真的是个圈套,某人在楚地守株待兔,要让她的儿子有去无回。
而聂星痕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自己早已从楚地撤了出来。至少这次暴乱,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他一丁点责任,也找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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