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格哆佬不清楚他和叶小天等人的关系,豪迈地笑道:“来来来,一起坐,客气什么。”
邢二柱看了看叶小天,见他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便也别着身子和他们坐到了同一席。
格哚佬笑道:“小儿出生第三天,家里正摆酒庆贺,各位能来,就是我的上宾。太阳妹妹,快给大家把酒满上,再替爹向这位小天兄弟敬上一杯,请他给你弟弟取个名字。”
太阳妹妹脆生生地应了,敲开一坛酒的泥封,捧起酒坛子一个个斟起酒来,他们用的碗都是粗陶的大碗,叶小天看了便有些打怵,一抬头,就见毛问智正在另一席上捧着酒坛子牛饮,忽然便羡慕起饭桶酒鬼的长处来。
太阳妹妹给大家逐一斟着酒,轮到叶小天时,因为他是弟弟的干爹,太阳妹妹格外瞧了他一眼,叶小天注意到姑娘的目光,眼光一抬,与她碰个正着,太阳妹妹甜甜一笑,很大方地对叶小天道:“干爹好。”
太阳妹妹这句话说的是汉语,只是腔调儿远不及她爹自然,还带着些生苗本族语言的味道,听着更是特别。叶小天酒还没喝,就先有些飘飘然了:“唔,认个干儿子,还饶个这么漂亮的干女儿,貌似这桩生意不算赔。”
苗人好酒,而且好敬酒,敬酒不喝那是极不礼貌的事儿,这些展凝儿方才就对叶小天悄声说了,因此当那格哚佬豪爽地一杯杯敬酒时,叶小天无从推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灌,结果肉没吃多少,倒灌了个水饱,一会儿就有些天旋地转了。
格哚佬一边用筷子蘸着酒,喂那刚出生三天的宝贝儿子,一边笑着对叶小天道:“小天兄弟,你这酒量还得好好练练呐,跟我们苗人打交道,不会喝酒可不成。”
这时邻席有人喝得高兴,站起来捧着酒唱了一首生苗的山歌,叶小天等人听不懂那唱词,调子倒是极好听,那人唱完,已经喝得脸如猪肝的毛问智便拎着一个酒坛子冲上去,叶小天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打人,却见他一把摁住那人的后脑勺,就把酒坛子凑到了他的嘴上。
毛问智这番举动看在叶小天眼里自然觉得有些无礼,可那些山里汉子性情豪爽,却正合脾胃,纷纷拍手大笑,唱山歌的那位也不含糊,捧着酒坛子就喝起来,一坛子酒喝完,往地上“嗵”地一躺,人事不省了。
毛问智哈哈笑道:“俺说哥们儿,你这酒量不行啊,不坑造,真地。”
那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纵然不睡,他也听不懂毛问智地说什么。毛问智见那人不理自己,便又回到桌旁,与其他酒客吆五喝六地嚷嚷起来,问题是……他们之间根本就语言不通,也不知为何说的那么热闹。
当下就有人过去,将那喝醉酒的汉子架了出去,大概是送回家去,亦或找地方歇息醒酒去了,格哚佬哈哈笑道:“来来来,咱们也唱。展姑娘,你是这一桌唯一的女宾,你先来。”
展凝儿吃了一惊,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我不唱,我不会唱。”
格哚佬道:“嗳,哪有咱苗家女儿不会唱山歌的,展姑娘,在座的都是爽快人,你就不要推辞了。”
展凝儿急得脸都红了,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我真不会唱。”
安南天促狭地向表妹眨了眨眼睛,展凝儿狠狠地瞪了回去,低喝道:“看我笑话,还不解围?”
安南天便哈哈一笑,放下酒碗,自颈后拔出折扇,往掌心里轻拍着,对格哚佬道:“我这表妹的确不会唱歌,这样吧,我这表哥替她唱上一首。”
展凝儿松了口气,赶紧拍手道:“好啊好啊,表哥唱歌最好听了。”
众人纷纷起哄,安南天便站起来,一眼看见太阳妹妹站在一边,便笑道:“我这首歌,就献给太阳妹妹吧。”
格哚佬作为主人招待客人,家里的女人都未上席,全都站在一边伺候酒水菜肴,发现少了什么便马上补充,因为格哚佬的老婆刚刚生育三天,不宜活动太多,这些事儿都是太阳妹妹张罗,此时忙活得小脸蛋儿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苗人大方,听人要唱歌赞美自己,那是很光彩的事儿,太阳妹妹并没有忸怩羞怯的表现,而是很开心地笑起来,走近了些听他唱歌。却不想因为这歌,便引出一桩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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