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沈嘉元耳朵都红了,只当这少年害臊,找了借口与三娘子搭话,哪知却被拒绝了,本着打好关系的念头,她也在一边帮腔:“三娘子,不是做婶娘的我说你,”咬重了婶娘二字,也好给这少年卖个好,见这少年听到婶娘二字,果然多瞧了她两眼,心中大喜,顿时再接再励:“但凡开着铺子的,哪有不做生意的道理?况这郎君是真心来买,你何不全了他的心愿?”
可恨那小丫头年纪尚幼,全然听不懂这话的言外之意,只一味拒绝,少年苦求数次,江氏在旁帮腔,她才不情不愿道:“沈郎君,不是我不肯卖,实是我家阿娘说了是招待来客的,到时候若是不够用,我阿娘知道被我私下偷卖了,可是会打断我的腿的。不如这样吧,你多出些银子,到时候我拿这银子来给我大姐姐添到嫁妆里,阿娘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大约……就会待我宽容些……”
沈嘉元一听有门,终于大松了一口气,“价格好说,价格好说,只要三娘子肯卖!”
林碧落面上踌躇:“沈郎君三日来买两包,五日又来,不如这样,索性我直接卖你一坛子,我家坛子极大,一坛子醉枣足有三十五斤左右,我也不多收你银子,只收你八十两便可,你瞧着如何?”
青和在旁傻了眼,只差没说:八十两?小娘子您打劫呢吧?
江氏嘴张的差点能塞进去一个鸡蛋:这……这是什么金贵东西?多稀罕的枣子?竟然值这么多银子?顶好是跟这小丫头讨了方子,来年我也去造几坛子来,还怕赚不来钱?
惟被宰的沈嘉元竟然从心里升起了一丝对林三娘子的赞赏:只有懂得审时度势把握商机的商人,才是个合格的商人!
他瞧瞧一旁方才使劲帮腔的江氏,先时还当她与林三娘子串通起来,一个j□j脸,一个唱白脸,这会瞧着她这样子,原来……这一位只是被林三娘子利用了来j□j脸的,却并非有意j□j脸。
青和摸出了荷包,哭丧着脸向沈嘉元禀报:“大郎,今儿带的银子不够……”
沈嘉元瞪他一眼:“蠢材!还不快回去取些来。”
林碧落好心提醒:“沈郎君,我家这坛子……也不小,难道你们主仆抬回去?”爱屋及乌成这样,她还没见过呢。
这位沈大郎讨好中意的姑娘欢喜就算了,现在连未来岳丈也不放过,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想来不久之后,便能听到这位沈大郎的好消息了。
沈嘉元得她提醒,忙喊住了已窜到门边的青和:“叫吴大套了车来,好拉枣子。”
青和应了一声跑了。
林碧落立在那里琢磨,沈家的银子赚的容易,果然吃大户是件不错的生意,要是沈大郎成亲,她能做出喜糖来推销给他,不知道能不能大赚一笔?
沈嘉元目光虚虚落在她身上,见她似乎有些走神,唇边一抹笑意,瞧着像坏笑,可是因着其人生的着实好看,便是这坏笑,也让人观之可亲,生不出什么警惕之意。
细数起来,他已经在林三娘子手上吃了不少次暗亏,一次次被宰,这次倒好,醉枣的价格被她提的高到了吓人的程度,蜜渍的,晒干的,做成枣糕的,大约没有一样能抵得上她这醉枣的价格了吧。
他原本是怀着补偿的心理,但是如今人是被宰了,却不是补偿的法子。
再这么下去,向来以宰人为美的沈大郎,便要被林三娘子当成一只肥羊,三不五时来宰上一回了。更休提什么补偿了……
店里此刻再无别人,四姐儿在江氏怀里吃饱了,玩了会儿,见无人理会,也沉沉睡去。江氏讨好人的本事向来不低,不然岂能哄的林大娘对她言听计从?这会见少年眉眼一个劲儿往沉默着的三娘子身上瞟,自觉已经向他卖了好,心中暗思,果然动情的少年都是傻头傻脑的,这少年郎君瞧着穿着打扮一派贵气,却原来心性也蠢,被三娘子牵着鼻子团团转,一下便赚够了大姐儿的压箱底银子……
她觉得是时候功成身退,不妨碍少年男女眉目传情了。只有在这位沈姓少年郎君面前留个好印象,以后才有可能攀上关系,便向林三娘子道:“四姐儿睡着了,我带她回去睡觉。三娘子得空了去祖宅瞧瞧你阿嬷去,她最疼你们姐弟了……”
想来,当着中意的少年郎君的面儿,三娘子是定然不会反驳她的不实之语,江氏便客气的恰到好处。
不想林碧落一笑:“婶娘慢走,祖宅不到年节,我们姐弟是不敢去的。阿嬷一向不喜欢我们姐弟,没得去了讨她老人家的嫌,又惹的她老人家不高兴,便是我们姐弟的罪过了……”
江氏:“……”
这个蠢丫头!
赚起银子来倒是一副精明相,在少年郎君面前,真是蠢的要死!还没出嫁,也不知掩饰,让江家的长辈知道了,哪敢让这样不孝的媳妇进门?
好好一门亲事,看来要毁在这蠢丫头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