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她自己讲,她不能离开赛场,因为一旦离开,一天两天,对场上的岁月来讲也许就是一世纪,她就是这样认为的,自己的体现价值就是在球场之上。
接塔曼的球,有几个球非常的凶险,她去接了,作为职业的运动员,她觉得自己接了也没有错,打到第二局就觉察出来有些不对了,最后的那个球她脑子当中已经有了概念,自己受伤了。严肃怕她气馁,给她打气,有时候教练就是起这样的作用的,你不需要激动的时候,你要表现表演给她看,我时时刻刻的都在关注你,我在等待你的胜利消息,气势这个东西有时候也是不好讲。
“我的手可能是受伤了。”
严肃就想拍她,你不早说。
队医检查,然后送到医院,是手掌掌骨出了问题。
想要继续下去,她也继续不下去了,必须接受治疗。
严肃就特别的想去撞墙,好不容兴奋剂事件落了下来,她的状态回升了,这是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结果她又受伤了,这一次受伤伤的不轻,可能要离开赛场很长的一段时间,怎么就机遇那么不好呢?
暂别乒乓球,这就是医生给出来的答案。
陆懿净在晚上给陆奶奶去了电话,晚上六点左右,还开开心心的安慰着老太太,最后才说,她的手伤有点严重,暂时是不能打球了,需要疗养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能重回球场,回是肯定能回来,不过回来以后状态怎么样,这又得另说。
陆奶奶接完电话,叫陆爷爷给订机票。
陆奶奶对这些现代化的东西真的是不感兴趣,什么电脑啊电话啊,网络那些东西她通通都不喜欢,一个老太太喜欢不喜欢这些也不重要,但是陆爷爷呢,对什么都挺感兴趣的,或者说不是感兴趣,只是他与生俱来的,很多的东西你一说他就能明白。
陆爷爷打给机票订票的地方,在电话里和对方讲着,他们要买晚上就飞的机票。
对方是给找了找,因为这个时间不是很好,加上现在机票又贵,还真的是有票,但起飞的时间特别的不好。
老两口是急慌慌的什么东西都没收拾,带着钱带着家里的钥匙,就穿着一身的衣服就出门了,要去凉州坐飞机。
陆奶奶之前担心陆爷爷的身体,他冠心病啊,说躺下就躺下,其实坐飞机而言真的太危险了,她说自己去吧,老头儿还不放心孩子,坐飞机吧,其实陆奶奶的心里也是焦躁。
真的出点事情,你说她后悔不后悔?
这就好比在赌命。
一路提心吊胆的,一边挂着孙女,一边还得挂着自己老头儿,还不敢说出口,懿净现在都暂别乒乓球了,伤的不重也不会这样的。
好在陆爷爷在飞机上没有犯病,多少有些不适应,落地以后在机场坐了半个小时,也就缓冲过来了,两个人打车去的医院。
因为陆懿净现在是国家队的队员,她受伤肯定是要找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疗,好让她重新回到赛场上,宋洋是引荐了一位医生,这方面很有权威的,但是人不在国内,需要陆懿净飞出去配合治疗。
陈菲觉得当个运动员也不易吧。
陈姥姥这一听说懿净受伤了,就想去瞧瞧,但听说她爷爷奶奶过去了,自己在过去就好像添乱一样,只能守在家里,等着进一步的消息,陆懿净还没开始治疗,陈如是出现了。
陈如是是专程飞回来的,到了机场谁也没有找,直接打车去了陆懿净的公寓。
她自己在这个城市是有房子的,每年的公开赛各种比赛的奖金真是非常丰厚的,哪怕奥运会的那年她拿的是银牌。
“奶,我真的不喝,我喝不进去了。”
陆奶奶觉得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现在,每天都能看见,时时刻刻的都能陪伴到,给她做点饭吃,给倒点水喝,天热了问问她热不热,天冷了就问问要不要加件衣服。
她的快乐恰恰就是陆懿净的最不快乐。
陆爷爷话不多但是每次一说话就能逗懿净开心,老头儿很幽默,又不会幽默的过头。
吃饭偶尔陆爷爷也能给懿净讲讲,讲讲这菜的由来,真的假的懿净也不清楚。
吃着饭呢,陆奶奶给懿净添汤,她现在每天起床就去市场,买新鲜的材料然后回家就做,一点都不觉得累,花多少钱都觉得是幸福的。
有人敲门。
陆奶奶走出去问了一声。
“我是陈如是,开门吧。”
陆奶奶和陈如是那过节大了,依着陆奶奶就不给开门,就当自己耳聋了没有听见,偏陆爷爷就开声,让她去开门。
“老死头子,开门开门。”
陆奶奶小声的埋怨着,就你装老好人,你就仁慈。
开了门,冷眼瞧着站在外面的人。
“懿净在家是吧?”
陈如是很是自在的就进门了,这个家原本气氛很好,就多了一个她,说是专程回来看看懿净的,知道她受伤了,问问医生找的怎么样,有没有去做治疗。
懿净的那个心啊。
无论她下多么重的誓言,看见陈如是这样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说句不好听的,屋子里就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欢迎她回来的,多尴尬的气氛啊。
这个亲妈,她就像是暴风雨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了,明明是天晴的预报,她却突然出现了,出现的叫人没有防备,没有措施。
懿净飞出去治疗自己的手,陈如是每天陪着,陆爷爷是真的没有办法在坐飞机的,短途还勉勉强强,时间一长就真的容易要了他的老命。
你说和亲妈待在一起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一开始吧,是真的挺温馨的,双方都在互相谦让着对方,达成了一个共识,没有人要她们彼此之间这样做,但莫名的她们就选择了相同的方式方法。
陈如是也努力当个好妈妈,照顾陆懿净的起居,看起来画面是真的很好吧?
时间短,一切摩擦都没有出现,陆懿净治疗手的期间,这个治疗并不是一天两天,所以和陈如是待在一起的时间就特别的长,时间一拉长,矛盾摩擦开始陆续出现。
首先就是饮食上,陈如是对家务做的真是不太好,她从来都轻易不上手的,除非都是买现成的,做好的,然后放到桌面上的,陆康安活着轮不到她做饭,陆天华那段陆天华允许陈如是就是买。
陆懿净在队里生活,生活规律已经养成了,到了点她就要吃饭,到什么时间就要做什么相对应的事情,但是到了陈如是这里就一切都乱套了。
陈如是的神经不是很好,这个神经指的是她的睡眠状态,入睡质量,晚上要很晚很晚才能休息,然后白天起来的很晚,她喜欢赖床,和陆湘琪在一个城市成活,但不一起生活,她几点起,这似乎就没冲突,但是到了陆懿净这里,她的肠胃原本就有毛病,这次也一起做了手术,她到点就必须吃东西,她饿的自己肠胃抓到一起的那种疼,忍的实在受不了,就只能自己亲自去上手做饭来让自己不饿,但是她出了声音呢,会让陈如是觉得焦躁。
陈如是没有一个早上是休息好的,精神错乱,她觉得自己待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有时候会莫名的想,陆懿净是不是就是故意的。
懿净是伤员啊,想喝水发现家里只有瓶装的饮用水,陈如是就是喝这些水的,她会买大量这样的水回来,轻易不会烧水来喝,但是懿净的肠胃现在不能碰触凉的,只要一喝凉的,立马就找病,就好像是有一股气在体内乱窜。
不适应,不习惯。
两个人都在尽量的配合对方的步伐,但彼此都觉得难过,很难受,就是折磨。
陆懿净晚上提了出来。
“我到了点就必须吃饭,我的肠胃不太能延后。”
她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亲妈在这里,亲妈也是说来照顾她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其实想想还不如找个保姆来照顾自己呢。
陈如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早上原本就是起不来的,而且就算是起来,她不吃早餐的,只喝一杯咖啡就好,她现在好了,一天要给陆懿净做三顿的饭,陈如是想有钱就能有解决的办法,她打算从酒店去订。
基本的饮食她都满足不了。
懿净也觉得难受,说让她走吧,好像显得自己怎么样,说不让她走吧,真的待在这里就是折磨她,她现在都怀疑,自己会有一天死在亲妈的手上。
也是因为长大了,明白了一些事情,就算是心里在渴望亲情,有些亲情疏离远了就是远了,该拉开距离就一定要拉开距离,不然就是叫彼此都觉得难过。
就好比她和陈如是两个人,明明两个人捏在一起就是互相克制对方,但她们现在却偏要生活在一起。
她怕第二天起来又是没有饭吃,于是提前一个晚上她打了招呼,以为第二天总不会出错了吧?
陈如是晚上还是难以入睡,喝了两杯的红酒才勉强有了一点睡意,睡过去的都是都是凌晨三点多了,早上自然又是起不来的,懿净觉得自己的胃都要炸开了。
她在厨房动着,陈如是听见声音,快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打电话给酒店似乎也有些来不及,他们又不是住在酒店,也没有那样的方便,耐着性子去给陆懿净做饭。
因为这顿饭母女之间好不容易消除了一些误会,又是因为这顿饭彻底炸锅了。
陈如是昨天买了一些剩的米饭,她觉得配着汤吃,热乎乎的软软的,其实也挺好的,那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办?
结果这汤做了出来就特别的咸,她自己也没有尝就放盐了,最后觉得盐了那还能怎么办,就泡着吃被,可是那个米粒冻的太硬,扔进汤里都是硬的凉的。
她就连放凉的热水都不能喝,怕自己的肠子娇气,她妈现在呢,估计当她是铁胃超人,就端上来这样的让懿净吃。
从她出来看手开始,从她做了这个手术开始,前前后后动了两个手术,衣服是自己洗的,她不能洗就想办法送洗,实在不敢自己去洗,陈如是没管过,吃的上面她就更加不要说了,因为她自己都没什么追求,喜欢买回来。
懿净看着屋子里。
“妈,我准备回去了。”
她开口道。
真的没有办法在生活在一起了,只有这么短短的一个月她已经就达到了极限,真的抗不下去了。
当懿净说她要走的时候,说实话陈如是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有些低沉。
“回去吗?”
“嗯。”
陈如是托了席东烈来送懿净回去,懿净走的那一天还是一样,就连一餐她也没有给准备。
对陈如是来说,这一餐并不能代表什么,她就不喜欢这个东西,所以她就不做,不像是陆奶奶,她觉得孩子能吃上一顿合口味的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人和人的追求也是不同的。
席东烈提着她的行李箱,其实还有检查,就在两天以后,陆懿净现在离不开,但是她说走了,陈如是就信了,她每天陪着陆懿净去医院,却不知道陆懿净到底还没有复诊。
“我送你到一个地方,你住上两天,然后飞回去。”
懿净没有吭声,她就站在房子的大门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我们走吧。”
陈如是已经启程去看陆湘琪了,据说陆湘琪打了电话找她,已经找了几次,现在陆懿净离开,她就去了陆湘琪的住处。
懿净轻轻的叹气,她莫名的就想和人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她觉得长期队里生活,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不能融入进别人生活当中的人,是自己的问题还是陈如是的问题呢?
她每天的心情都是非常压抑,心情都是灰色的,眼睛看着远方:“我觉得自己很怪,像是个小怪物,我现在在期盼她送我,但是决定离开的时候,我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觉得终于离开了这个地方。
“人和人的相处就是这样的,即便是母女中间也隔着千山万水,你知道其实她的心里对你有那么一点的在乎,这样不就很好了。”
懿净略带惊奇的看着他。
席东烈带笑。
“找个男人去爱你吧,让他全心全意的对着你,你会觉得开启了这个世界另外的一道门,你觉得郑敏幸福吗?”
懿净想郑敏一定就是幸福的,因为她总是笑,那种笑呢,又是从内心里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不是装的,是不是装的其实她最清楚,比如她这些天和亲妈待在一起,每天都是装出来的情绪,一直到再也装不下去了。
精疲力尽了。
“也许是幸福的吧。”
席东烈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却装作没有看见:“自己没有感受到的,应该试着去感受一下,就好像挂在你前面的那个冠军。”
懿净不去看他。
“你似乎很闲。”
总是能看见他的影子。
席东烈敲敲自己的头。
“东西都在这里放着呢,虽然我就是二世祖,但也算是个还算是对得起祖宗的二世祖,我也有浑身的优点。”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自己也有浑身的优点的时候陆懿净笑了出来,她就觉得这词儿和席东烈有些不搭。
席东烈听着她笑,就停在这里不说话了,专心的听着她笑。
头顶着蓝天,蓝汪汪的云朵一点一点扩散到天际边,软哒哒的,叫人很想上手去捏上一捏。
席东烈问;“每个运动员是不是都有自己不能适应的打法?你的弱点或者套路总会有人克制你吧。”
他说的就是金有美,或者是再讲侯宇。
陆懿净看着天空,好半响席东烈以为她都不会回答了。
陆懿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等到席东烈上车以后,都已经发动了车子很久,车子都开出去了很远,可能也过了几十分钟了。
陆懿净:“不是,我没有不适应的打法。”她的话音落下,席东烈却没有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过了好久好久他才理解她讲的是什么,自己笑了笑,很自信呀。
婚前婚后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