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想被她视做救命稻草的荣、马二位嬷嬷见了来人,却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道:“见过相爷!不知相爷怎会也到这安远伯府来。”
孙承庆见美人已躲到这两个老婆子后面,这才略收敛了几分,咳嗽了两声道:“今儿不是颖川王未来王妃的生辰吗,本相特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前来给周小姐送上一份寿礼。你二人可和这位小姐相熟?”
两个老婆子对视一眼,这才三句话不到就问起人家姑娘。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她们今儿也算是亲眼领教了一回这位右相的风流本色,真真是不负其“京中第一寻芳高手”的鼎鼎大名啊!
荣嬷嬷便笑道:“回相爷,老奴们在这府里住了几个月,和这位府上的宜菲姑娘自然是极熟的。”
宜菲不想这人竟真是当朝右相。她多少也知道,如今朝中除了左相之外,最有势力的便是孙太后一力提拔起来的右相,他又是太后的侄儿,虽然不是什么有世袭爵位的名门世家,但也算是个极有权势之人了。
她原本想干脆再奔回宴客之厅中的,这时又不由踌躇起来。那两个老婆子行礼起身时,早不着痕迹的闪开身子,又把她给显露在孙右相眼前。
孙承庆也算是花中老手了,一见她脸上神色便暗道有戏,知道对方已被他的身份地位所动,正想再凑上去调笑几句美人,不想美人却忽然一跺脚,娇嗔道:“右相又如何?身为右相就可以调戏大家小姐吗?”
说完,还一跺脚,小细腰一扭,帕子一甩,转身就走了。
把个孙承庆眼馋得拨腿就想追出去,慌得荣、马两位嬷嬷赶紧把他拦下来道:“相爷,太后娘娘可还让您给老奴们带来别的话儿不成?”
虽说右相老爷一向明目张胆惯了,可今日毕竟人家府上是在给周采薇庆生,来了一堆亲友,这要闹出去到底有些不好看。况且今日便是有事闹出来,也该是那位未来的颖川王妃才对,可不能让孙右相把这风头给抢了去。
“哦,姑母并没再说什么,只让我把贺礼送到便是。”其实什么奉太后之命来送寿礼,全是他临时起意,自作主张之举。
而他之所以会临时起意,则是因为他外甥临川王见他一边三个月连一个中意的美人都没找到,便极贴心的跟他说安远伯府的五小姐赵宜菲乃是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世所罕有的美人儿,撺掇他来一睹芳容,他这才动了这个念头。
荣嬷嬷见孙右相还盯着宜菲远去的背影瞧,赶紧上前两步,凑到他跟前小声道:“相爷,太后娘娘吩咐老奴们办的那件事就着落在今日,要不相爷再到前头大厅上稍坐片刻,不消一会儿功夫,便会有消息传出来。”
孙承庆见再也看不见宜菲那动人的身姿,再被一阵凉风一吹,先前发热发晕的脑子总算稍稍清醒一些,听了荣嬷嬷的话后便问道:“二位嬷嬷这是?”
荣嬷嬷又小声道:“老奴们惦记着太后娘娘的吩咐,这几个月里一直都在忙这件事,如今已经都布置好了,这就要过去好把它闹出来!”
孙承庆一等她说完就赶紧后退了一大步,这些老婆子身上总有一股腐臭之味,哪比得上方才那娇滴滴的美人儿身上的香风阵阵。
他自然知道孙太后想对这即将要嫁给颖川王的周家小姐做些什么,一听这事就着落在今日,不由得起了一丝好色,啊不,是好奇之心,想要去瞧瞧那被颖川王亲眼挑中的女子到底是何颜色。
他虽是个俗人,但却知道颖川王乃是京中第一等的雅致人物,能被他看中的女子,想来也定是个容颜绝世的佳人吧?
只是,他虽有心也跟过去瞧上几眼,但毕竟十分不便,况且这事一旦闹出去,若是他也在现场的话,只怕会落人口舌说这是他孙家有意毁了周家小姐的名声,于他们的大事多有妨碍,只得硬生生地忍住了,说道:“嗯,那你们就快去吧,临川王陪我一道儿来的,本相出来这么久,也该去找他了。”
两个老婆子恭送走了右相,赶紧就往煦晖堂赶去。她们本来可是计算得好好的,不想遇到孙右相调戏赵宜菲这件事,倒耽搁了些功夫去,不过想来那头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晚去这么一会儿,点起来的那堆火只怕正烧得旺呢!
她两个领着一堆宫人浩浩荡荡的奔到煦晖堂,见院子里悄无一人,凑到太夫人房里窗下一听,只听里头隐隐有些不一般的响动,便相视一笑,知道大事已成。当下迈步便朝太夫人的寝室跨进去,等把门帘都掀开了,才嚷道:“周小姐,这都快过了半个时辰了,您这酒可还——”
等这荣嬷嬷瞧清了室中的景象,顿时就吓得张了大嘴,剩下的话全堵在嗓子眼儿里,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马嬷嬷落后她一步进来,正奇怪她怎么忽然收了声,抬眼一瞧屋里,立时就喊叫出来,“啊——!”
谁能告诉她们,为什么方才孙右相口中的临川王,他,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间屋子里?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拿着个马鞭抽打他脚下踩着的一个人,将那人抽得是满脸是血。那人嘴里想是被塞了东西,只能发出隐约的呻吟之声。
这一下,两个老婆子顿时明白了方才她们听到的那些不一般的声音的真正由来,敢情不是她们想的啪啪啪和那种呻吟声,而是这种极其凶残的暴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