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越是如此,蒯正内心中就越是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对曹朋道:“贤弟,似你这般谈吐,真不晓得是怎么走到了今日。”
话语中,也多了几分轻松,甚至还出打趣了曹朋。
“拐弯抹角,我也会……
不过却要看是对什么人。若是不熟的,或者看不上眼儿,我倒不介意与他虚与委蛇。但我与兄长,也算是故交。与朋友说话,何必耍什么心计?若有那精神,倒不如喝上两杯痛快。”
蒯正闻听,不由得莞尔。
“我此次前来,乃奉族中长者之命,送一封书信。”
蒯正说着话,向老管家看去。
却见老管家将身上的布袍脱下来,撕开了夹衣,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递给了曹朋。
曹朋接过书信,当面打开来,迅速的看了一遍。
蒯良心中倒是没有说什么大事情,只是说他有个侄儿蒯正,听说与曹公子你是故交。而今他在荆襄,也没什么出头之日,所以想要请曹公子为他安排一下,将来也能有一个照应。信中还提到了庞德公,说德公进来身体不是太好,并托他与曹朋带信,问他可读通了《尚书》。
想当初,庞德公授曹朋《尚书》,从某种程度上,已经是认下了曹朋这个弟子。
只是造化弄人,曹朋后来又拜师胡昭……
蒯良的信中,并无一件事谈及公务,但却又处处透着别样的意味。
曹朋看罢书信之后,沉吟不语。
他大致上明白了蒯良的意思,其实就是希望,勿在荆襄,兴起刀兵,保住荆襄之地的太平。
“老管家。”
“公子,有何吩咐?”
“烦你回去告诉良公,朋奉朝廷旨意,出镇南阳,也只是希望,还荆襄一个太平,并无什么恶意。但,自古以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奉旨而来,乃奉天承命。可是这南阳,却有两个太守。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也非常难做。而今丞相征伐北疆,乃是为汉室中兴。
可总有一些宵小,在暗地里搬弄是非,挑动风雨。
南阳这些年来战事不断,刘荆州与丞相本都是明事理的人,却奈何小人作祟,以至于冲突不绝。结果,也只可能是令我荆襄百姓,饱受……此绝非我期望,亦非良公所期望之结果。我一直信奉,荆州事,荆人治。想我荆襄九郡,自古以来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乃精英辈出之地。何至于今日,却要看外人的眼色,受外人的挑唆?此荆州之不幸,荆人之不幸。”
曹朋这一番话,绝对是说中了要害。
即便是蒯正在一旁,也连连点头。
“贤弟所言不差,荆州事,荆人治,何需外人插手?”
这外人所指是谁?
不言而喻……
曹朋没有说明,蒯正也没有说出,但大家心知肚明:刘备!
荆州事,荆人治。
曹朋无疑是明确的告诉了蒯良,他的方针政策,乃至日后,曹操会推行的方针政策。而这六个字,也是关键所在。老管家听曹朋和蒯正反复提及这六个字,哪里还能不明白含义?
其他那些话,记个大概就成。
关键是这六个字,绝不能记错……
曹朋不可能给蒯良书面上的回应,想来那也不是蒯良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只要有这六个字,老管家足以向蒯良交代。
“如此,老仆立刻动身。”
“慢!”
曹朋唤住了老管家,让人取来一身华美新衣,日后亲手披在老管家的身上。
“公子,这如何使得?”
“老管家,当年我和姐夫一起,前往九女城的时候,老管家您曾亲自相送。这份情意,朋牢记在心中。我已让人安排了车马,送老管家回去。见良公后,还望老管家早日回来。我相信,伯平兄一定会非常牵挂你,莫要让他太过担心。等老管家回来,说不得伯平兄,已有了大好前程。”
老管家闻听,不由得泪流满面。
他这一辈子忠心耿耿,所期望的,就是蒯正有朝一日,出人头地。
“朋公子请放心,老仆还想早点回来,随公子好好享两天清福呢……”
蒯正在一旁,也不禁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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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离去后,曹朋在府中设宴,为蒯正接风洗尘。
他并没有急于给蒯正安排,而蒯正呢,也没有询问。当晚,蒯正就在府邸中住下来,等待老管家回来。
一路奔波,蒯正也着实累了。
加上又喝了不少酒,以至于回房便沉沉睡去。
曹朋却不能睡下,喝了一碗醒酒汤后,他便来到书房里,翻看公文案牍。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就在曹朋刚准备吹灭灯火去休息的时候,就听到书房门外,有人轻轻拍击房门,“舅舅,我有事,与你商量。”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