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直待到宫门快下钥的时候才走,四皇子和二皇子一直都陪着。第二天上元节,宜秋宫里也挂了好些盏灯笼,大门敞着,可以远远看见松涛阁也是一样,里面喜气洋洋的,人来人往的忙着,倒象比过年还喜庆三分。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潮生看见二皇子的时候,他穿了一件非常,非常鲜艳的衣裳,华贵夺目。
潮生她们也沾了过,不过行了个礼,二皇子就笑呵呵地说赏啊赏。
真大方。
潮生有时候觉得奇怪,皇子们没什么收益的,就干啃一份儿俸禄,好在吃穿住都不用花钱,宫人宦官都是宫中统一养着。二皇子这么挥金如土,他的钱都哪儿来的?
四皇子就不象他那么散漫,该有的有,绝不会一时高兴就赏这个赏那个。
从管理制度来说,是四皇子这边比较好,规则严明,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要多想。
而从奴婢们的心态来说,大概还是更愿意跟着四皇子这样的主子。的确,在这边想发意外之财是没有的,但是也不会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就被打个半死啊。钱是人人都喜欢,可有钱也得有命花。
二皇子这种高兴了给一把糖吃,不高兴了给一顿板子吃的性格——
跟着这样的主子,承受力得非常强韧才行。
“四弟,你今儿打算怎么过节?”
四皇子微笑着说:“我想自己做个灯,已经做了几天了,今天再弄一下就差不多了。”
“自己做?”
二皇子惊奇了。
等小顺把地下的箱子抱上来打开,里面还真是一盏灯。
“你,你做的?”
四皇子点头:“做的不好,后头没糊整齐,可是时间不够,已经不能再重糊一次了。”
做灯笼这对二皇子来说,真是太新鲜了。
“这个……怎么做的?”
四皇子耐心讲解,从削竹篾开始讲。
二皇子诚恳发问:“那个竹子明明是直的,怎么弄弯的呢?
“火烤过,其实我做的不好,这里折断过,不过糊了纸看不出来。”
其实说穿了,四皇子虽然聪明,却不是那种做什么精什么的天才,这个灯笼看起来还挺象样子,其实仔细看,毛病不少。
“这纸什么时候糊上的?”
“有两天了。”
“这我知道,”二皇子指着圆托:“这个是放蜡烛的地方。”
四皇子含笑说:“对。”
“你做这个,打算挂屋里?”
四皇子低下头看灯笼边的描色:“不是,我想献给父皇的。听说三哥打算献给父皇一盏九龙挂珠,是由江南第一巧匠亲手所制,用了黄金,珍珠什么的,那出手才叫阔气啊。”
二皇子顿时哑了。
四皇子半天没听见他说话,转过头来,二皇子一脸懊恼。
“二哥你怎么了?”
“我可没你想得周到,什么也没预备……”
四皇子顿了一下:“这也没什么,我这个也很拿不出手。”
“那也是你亲手做的。”二皇子坐在那儿琢磨起来:“我有什么能送的?我也弄盏灯?可是这会儿上哪儿弄去?差人去采买也来不及了呀。”
四皇子正想宽慰他两句,二皇子忽然一拍腿:“四弟,你这做灯笼是跟谁学的?”
“哦,是跟匠作坊的人问过……”
“那有什么灯,不用好几天,立马就能做出来?”
四皇子固然沉稳,这会儿也有点儿气弱:“这个……弟弟真没有问过。不如,现在召匠作坊的人过来问一问?”
二皇子一迭声的催:“快去快去,快把人叫来。”
潮生无语望天。
这会儿上午都过了大半了,把人叫了来,问了做法,那也只剩后半晌的功夫了——要知道差不多申时末二皇子和四皇子他们就要到宫中去赴宴,这宴上必然要吃元宵的,皇上和皇后应该会带人登上丹凤门城楼观灯,以示国泰民安,与民同乐。再游御园,这就不光宫中的人了,还有宗室、官眷,哪儿还有时间让二皇子慢慢折腾?
等匠作坊的人被召了来,看相貌挺憨厚的一个人,衣裳都洗褪色了,正要跪下来问安,二皇子已经急不可待,问他:“是你教四弟做灯笼的?”
那人答:“不敢说教,就是四皇子问了一下作法。”
“那我问你,有没有什么作法,能两个时辰就做出一盏灯来——嗯,还要与众不同”
也许两个时辰做灯不难,但是二皇子还加了与众不同这一条,这一下子难度就提上去了。
那人果然为难起来,四皇子比较好说话一些,适时补充了一句:“二哥的意思是,好看就行——不要和宫中、御园今天张挂得一样。”
那人想了一想:“宫中也会赶制些花灯宫灯,有一种用铜丝拧好骨架,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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