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若有更大的好处,便还有背叛的可能,所以把他放在身边,在眼皮子底下,也方便监视。
“让他进来。”萧逸淡淡的说着。
吴悠走了出去,却见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正是吴悠口中所说的何统领,在章靖死后,他以副统领的身份领着手下弟兄们弃械投降,萧逸从大理寺卿杜祥锐口中得知,这个何云也算是个人才,便擢升了他的官职,成为禁军统领。
“卑职何云,参见皇上。”何云单膝跪地,向萧逸行礼。
“有什么事?”萧逸清冷的语气让何云一愣。
萧逸的冷和萧凌的冷并不同,萧凌的冷漠中带着一丝暴虐,夹杂着狂怒,可萧逸的冷漠中却带着一丝清绝,伴随着淡然。
至少在何云看来,这并非一个皇帝该有的态度。
“启禀皇上,天牢守卫来报,说三皇子殿下求见皇上。”何云愣了一下之后回神,躬身回答着。
“朕去看看。”萧逸说着,起身,朝着龙宸宫外走去,临到出门,回过头对赵旭说道,“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先帝的忌日,赵旭,你去通知礼部,准备祭礼。”
“属下遵旨。”赵旭点点头,跟在萧凌的身后,出了龙宸宫,朝着礼部的衙门而去。
萧逸到了天牢,挥了挥手,免了天牢守卫的行礼,径直走了进去,来到关押萧凌的最里面一间牢房门口,看着往日意气风发的永宁帝萧凌,此刻衣衫褴褛,发如飞蓬,蓬头垢面地坐在牢房的墙角,手脚上还被粗壮的铁链锁着。
“听说你要见我?”萧逸微微叹息,忽然开口。
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萧凌忽然间抬起头,看着牢房门口的萧逸,目露凶光,以极快的速度,起身便朝着萧逸冲过来,可奈何脚下的铁链长度有限,让他走到一半,便生生被扯住脚步,再也前进不得。
“萧逸,你这个伪君子,你口口声声为了父皇,为了叶家,其实不过是你自己想夺皇位,你伪造父皇遗诏,你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萧凌不甘心自己败在一向看不上眼的弟弟手中,于是开口说着。
年幼时,萧逸每次被其他的兄弟欺负都一声不吭,胆小懦弱,就连他的母妃庄妃之死,明知是被人陷害,可是他也不敢说出来。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深得父皇的喜欢,将萧逸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让他和其他兄弟丝毫没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直到十几岁,萧逸被送往天星国当质子,而他也才慢慢实现自己的计划,将几位皇兄皇弟一一扳倒,让他成为唯一一个能让先帝依靠的儿子,甚至赢得了叶倾城的青睐,在争夺皇位的道路上,又近了一步。
然而他没有想到,天意弄人,他以为一切都被他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却不曾想出现一个沐清尘,一个和叶倾城能够相提并论的沐清尘,将他的计划彻底打乱。
“皇位于我,不过可有可无,如果你见我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么就不必多费唇舌了。不久之后是父皇的忌日,我会带你去皇陵,祭拜父皇,向父皇请罪。”萧逸淡淡的开口,“没有解药,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会在去黄泉路上见父皇之前,安置好凝月国的江山。”
“你去黄泉路,是去见父皇,还是叶倾城?”萧凌的嘴角忽然泛起一抹怪异的笑容,“不如我告诉你一些事情吧,你会感兴趣的。”
萧逸沉默不语,只是看着萧凌,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萧凌见萧逸不做声,便笑了两声,再次开口:“沐清尘在养心殿上跳的那支舞,叫东风杨柳舞,是当年叶倾城闺中闲来无事自创的;沐清尘身上那种奇异的香味,叫做素香半韵,是当年叶倾城为了能让我安睡,特意调制的香料;沐清尘在皇城楼上杀章靖时用的剑法,叫做凤舞九天,是叶倾城江湖行走之时,集各大名门剑派之所长自创的剑招。萧逸,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巧合呢?”
“你说什么?”萧逸闻言,目光骤然紧缩,看着萧凌,心中波涛起伏。
他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沐清尘对凝月宫廷如此熟悉,甚至连藏经阁里的机关暗器都知晓的一清二楚;为什么沐清尘深知宫廷旧闻,连他母妃的死因也都了然于胸;为什么沐清尘能将祭台上的礼仪做的滴水不漏;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在心中形成一个可怕的念头,可是他自己却不敢相信。
“觉得很巧合,是吗?因为你,因为你发动宫变,你逼死了这世上唯一一个可能和叶倾城有关系的女子。她不是我杀的,她是你逼死的。”萧凌说着,哈哈大笑几声,便又退回到角落里,不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