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得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天畴,他只是个包工头,只想把工程做好,赚到一份属于自己的钱,说的再漂亮点,给跟着自己的兄弟们也图个营生。
按眼下这么个玩法,老严觉得自己快成半个业余警察了。这个年轻人口口声声还要挖出背后的人,对方是什么牛鬼蛇神?咱小老百姓惹得起吗?
嘴里喊喊可以,但真要这么干,严得法自问没有兴趣和勇气面对。他不喜欢这种游戏,而且十分不喜欢,这太有风险了,绝不是他想要的。
李天畴看着老严沉默不语,心里明白老家伙在想啥,一时间不知道该去怎么说服他。刚才的兴奋劲儿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人各有志,勉强不来,眼看暗中的对手就要露出马脚,老严却退缩了,这种感觉太没意思。李天畴突然有了一种失落感,也许这世间百态,各行其道,不是以你个人意志为转移的,顺其自然吧。
他站起身来告辞,“得法叔,该说的都说了。我先回去了。”
正在沉思中的严得法被惊了一下,忙点头道,“啊,好,好。慢走不送。”
李天畴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工棚,顺眼瞅了一下不远处的伙房,里面一盏昏黄的小灯泡还在亮着,不知道老冬瓜为晚上的跑路准备好了没有,但愿你跑的顺利吧。他叹了口气,看见二琨蹲在暗处抽烟,正向他招手,便走过了去蹲在旁边。
“老冬瓜没啥动静。”二琨小声通报。
李天畴点点头,“抽支烟回去睡觉吧。”
“咋回事儿?不盯着他了?”二琨不解,顺手掏了一支烟给李天畴。
“不盯了,没事儿了。”
“哦,这么早睡不着,吹会儿呗。”二琨很实在,并没有再追问啥原因。
“吹会儿就吹会儿。”李天畴很喜欢二琨的性格,非常不错的一个人,可以做朋友,值得信赖。“跟你商量个事儿,明天跟你哥俩搭伙,不过我现在没钱,等发工钱了还你。”
“咋了,明天工地没饭吃啦?这老冬瓜犯邪了?”二琨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还真是他下的毒?怪不得好些人背地里说这老家伙呢。”
李天畴摇摇头,“不是,别听别人乱嚼舌头,没影的事儿。我就想省点钱。”
“那太没问题了,咱哥三一块儿吃热闹。别提钱不钱的事儿,都是烂面条,不值钱。”二琨十分高兴。
“那不行,亲兄弟明算账。你要不算钱,我就不搭伙了。”李天畴很严肃。
“好,好,好。等发了工钱再说。”二琨使劲儿点头,突然神秘的看着李天畴,“喝酒不?我那儿藏着半瓶老烧。”
“喝,但这个不能算钱。”李天畴很痛快的笑了。
第二天早上工地通知大伙儿不用上工,再休息半天,工棚内外一片欢呼。在医院观察的工友们也陆续回来,但同志们惊奇的发现没有早饭吃,老冬瓜和他的媳妇连同灶台上的三口大锅一起消失不见了。
我日,这是个啥情况?刚回来的大熊、二炮、猴子等人正想找老冬瓜晦气,这可倒好,连早饭都没的吃,自然是十分的来火。麻痹的老不死的矮冬瓜买伪劣食品把大家送进医院不说,还他妈敢罢工溜号了,这不反了天了?
大伙吵吵嚷嚷,工棚内外刚才还欢呼雀跃,马上就变成了菜市口骂街,有人就要上手拆伙房,老严同志闻讯不得不赶来出面解释、安抚。
当然,一定要编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诸如老冬瓜家中突发急事,所以连夜回家了,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大伙,请谅解啊。这两天的伙食恐怕需要各位革命的工友自行解决,相信困难是暂时的,我老严一定尽快想办法云云。
老严边说还边拿眼睛瞅着人堆外围的李天畴,生怕这个年轻人一个忍不住露了馅,观察的结果让他踏实了许多。此时李天畴正和二琨捣鼓一个小炉子下面条,压根就没心思听严得法的演讲。
但老严也只踏实了半秒钟不到,就立刻被大家的吐沫星子喷了个满脸花。工友的问题很尖锐:老冬瓜早不走,晚不走,为什么偏偏把大家放倒的时候就家中出事儿了?心虚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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