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董师爷,说好的银子呢?”
董乞丐,哦,不,董师爷没接,反手掏出一张银票,“这画既然是你要卖的,当然放你那儿,等事情了结,我再拿回去。”
连方掌柜给她银子的事都说,这姑娘实诚,可以继续合作。
“卞姑娘接了定钱,这事可就得做到底了,不能中途反悔。”
“我已说过,弟弟妹妹还小,我的命是绝不能丢的。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怕。”卞茗珍看清银票的数额,手微颤,很激动。
不管这事做得对不对,自己赚取的第一笔进项,远不止金钱上的意义。
“什么都不怕?”董师爷一条眉毛高抬,“那你刚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是怕,是小心。倒是师爷没有师爷样,我还想问问可有官家凭证,免得自己助纣为虐了呢。”卞茗珍的书其实也没白读,不过初逢家变,思绪尚混沌,需要适应适应。
董师爷自腰带里拔出一块牌子,在卞茗珍眼前晃来晃去,“敢情天下师爷都该长一个模样,真是笑话。再说,本师爷的样子怎么了?风流倜傥,貌若潘安,唇红齿白,从小到大,人人都夸长得俊,随便咧个嘴,能把姑娘们迷得不知东南西北——的样子。”
卞茗珍无话可说,直接捉住和主人同得瑟的牌子,一看,“苏州府衙?你不是说自己是杭州知府大人的师爷么?”
“我说我是知府大人的师爷。”不承认自己误导,董霖嬉笑,“哪个府衙的师爷,都是为朝廷当差。”
“那不一样,地方事地方管,杭州的案子理应由杭州官衙去查,你即便拿着官家牌子,也征不得我做事。”卞茗珍突然一股子倔劲上冲。
董霖却最不耐烦这些条条框框,面露嘲冷,“卞姑娘是女状元,正经书上的东西全知晓,让我重温一回地方治理规矩。不过,卞姑娘是读规矩的人,我却是做实事的人。行了,卞姑娘要是得了涵画馆的信儿,就来翎雁居找我,我会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你不要自作主张。不像师爷,就别喊师爷,我大名董霖,雨下林。”
他一说完,转身就走,大步流星,留下卞茗珍呆怔。
董霖自觉不是君子,是市井混徒,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赵青河再怎么嘲笑他,他仍初衷不改,在这个繁华已过的王朝,要以一份微薄绵力,为百姓留住一片沃地,哪怕自己,浊了一身。
熟眼的马车停在来时路口,董霖低咒一声,死小子算得贼准。
他趴上车窗,见赵青河笑得古怪,又挑眉又白眼,全无跟着笑的心情。
“笑个鸟。”他骂,“挑谁不成,偏挑个读书读呆的姑娘家,唧唧歪歪好不啰嗦。”
赵青河眼里促狭,“我笑你这身乞丐行头,你却唧唧歪歪说一个姑娘。书呆好啊,你正好读不进书,可以互帮互助,没准还能帮你考上举人,不必委屈当个没前途的末品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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