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快追来了。
她长吸,仿佛吸入的是月光,淡吐出银气,正想说出来——
赵青河却笑,一声声,那么可恶,却那么有力,将她以为裂碎的壳整个套了回来。
“你这姑娘真是够傻的,你叫夏苏,当然姓夏,哪怕崔刘两家多需要像你这样的高超画匠,只要你不愿意,逼不了你改姓。妹妹,记住了,就算严刑拷打,也绝不屈服,你姓夏,登在我家户籍之上,和哥哥我坐一条船的,你改姓,我当如何?难道也要跟着改姓崔青河,或刘青河吗?”
夏苏抿开嘴角,“还是赵青河不俗。”
“当然,我娘书香门第出身,总不会取催情留情这种让儿子没脸出门的名字。”这姑娘本姓刘么?看来得驱使一下董霖和程晟了,这两人混过京师。
夏苏呵笑出声,“其实干娘给你取青河二字,大有江南河流的意境。北方的河多苍茫,南方水暖山青,春绿连绵,但你在京师乡郊出生,该取苍河。”
赵青河立时鄙夷,“赵苍河,鹤发鸡皮,白胡飘飘,一听老人家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赵青河的名字说得好不热闹,西风已过,晨风东来,再冷的冬天,也有温暖的时刻。
第二天夜里,夏苏却没能和赵青河一同赴吴其晗的邀约,因她接到周叔之请,到他家吃早年夜饭。
周叔的妻子连氏起先还好,拿了夏苏的红包高高兴兴,后来老梓来,毫不留情地挖苦她一番,连氏就发脾气骂回一顿,不知跑哪里去了。
周叔仍是不管,不过少了唠唠叨叨总抱怨的连氏,夏苏觉得这顿饭出乎意料得愉快。三个大人一个娃,两男两女,两个长辈,两个小辈,真是不多不少。
“崔九在城里乱逛,你别脑子犯蠢,还以为夜里安全,随处炫耀你那点功夫。”老梓是知道夏苏真实身份的第二人。
“昨日我就瞧见他了,不过他醉得厉害,我肯定他没看清我的脸。”夏苏老实说。
对于寒山寺老梓叔出手那件事,她至今没有问过一句。
周旭将睡着的宝轴放回里屋,出来也是一脸肃然,“别以为崔岩不认识你,你在刘府虽深居简出,你年少时的仿画就曾引起崔老太爷的好奇心,而崔家与刘家一直明争暗斗,早就注意到你也说不准。崔岩离开苏州之前,你不要出门。”
“等那小子滚了,老子会通知你。”倒不是老梓消息有多灵通,而是崔岩爱眠花宿柳,目前下榻桃花楼。
夏苏本还想趁着过年画市兴旺能开眼界,让这俩叔叔的关怀弄泡汤了。
宝轴忽然大哭起来,老梓自告奋勇去抱,周旭和夏苏说些京师旧闻。
谁也没发现屋外有个人影。
那人静听了好一会儿,蹑手蹑脚潜出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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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第二更4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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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周开始,爱亲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