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够了。
对比起一些活跃在镜头前的鲜肉小花……原上这个歌手拿出的作品成绩,可以说是吊打他们也不为过了。
********
热。
铺天盖地的火。
像三伏天里吞下了一粒滚热的汤圆,稠软的糯米里包着高温的馅儿,烫在胃里,水似的流淌,裹在身上,闷出淅沥沥的汗。
伸手不见五指。
秦霍热得发慌,撕扯开自己的衣服也不见成效,那热意从骨子里透出来,从细胞里钻出来,从五脏六腑里蔓出来,像一锅熬得不够烫的油浇在身上。月色沉沉,又一股带着香气的清凉的风吹了过来,拂在脸上,登时让他浑身的毛孔都舒适得展开。这股风吹散他难受得皱起的眉头,又钻入衣领,不知餍足地攀到了身上,如绸、如丝、如清泉,又像是一只冰凉的手,温度合宜,上下攀触,柔软如肌肤相触,又似一片柔软的冰,一触即离,叫秦霍生出浓浓的不舍来。
不正确的、不正常的、奇怪的、危险的……土地和苍穹一齐发出警惕的低呼,浑厚而澎湃,摁住秦霍蠢蠢欲动的手。在身上反复穿梭的那股凉意冒出来了,浮在眼前,是一枚温润通透的羊脂玉,指尖处泛着微微的粉红,纤长又细,灵巧地摆动……
握住它……
秦霍在桎梏下挣扎,朱扉半掩,通透泛粉的玉带着那股好闻的香气要飘走了,他焦躁不安,心急如焚,气喘如牛,脑子里嗡的一声,重量被打得粉碎。无数灰尘般的规则试图拼凑着……拼凑着,秦霍挥开它们,迫不及待伸手朝那枚玉去了。
触手生温,那枚玉之后无尽的虚空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拉了下来,轻轻地覆在了身上。那玩意儿轻飘得像是抹空气和风,却带着好闻的清香,秦霍深深得嗅了一口,是青草的香,有一种渴求从脑海深处不受控制地流淌了出来,短暂的清爽过后,身体更热了。
四十度、五十度、六十度……秦霍要溺死在这一波紧着一波的高温里,玉变得烫了,风却仍然凉爽清香。
救我……
秦霍埋在这股风里,生怕它逃脱般翻了个身,将对方死死地压在身下。
火焰像是刹不住的车,一下子窜了出来。
被浪翻腾,衣袜尽湿、汗光点点、发乱蓬松。
秦霍尝到了甜头,食髓知味埋死在其中,心砰砰地跳,声声重若战鼓,香气从遥不可及逐渐变得甜蜜而近亲,那股风也有了实形,揽着他,扣着他,癫乱得难以自禁。
秦霍用嘴唇描摹着它,放松且依赖地靠着,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借着这股力量将他完完全全地笼罩了,似曾相识又忽远忽近。
你是什么……
秦霍在心里发问,声音却远得好像从天边飘来。
冰凉的,透着微粉的手指在脸颊上挑·逗地划过,秦霍想含住它,却被逃脱了。那股揽着他的风倏地笑了,笑声就响在耳边,明朗温柔,温柔缱绻。
这熟悉的笑声仿佛一把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密钥,风虚无的形状越发凝实了。秦霍惶恐而期待地抱着它,半晌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抬头看去……
秦霍睁开眼,四肢软得像被抽空了力气,窗外天蒙蒙发光,酣畅淋漓的一场梦,做得他不知现在是黄昏,还是清晨。
被窝里潮得一塌糊涂,他掀开被子,麻木地从衣柜里抽出一条全新的内裤,洗澡,换上。
墙上的全家福里,父亲和母亲温柔的眼神空灵如月光,仿佛能包容他最低劣最险恶的一切缺憾。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伸出手,取下了那条盘成圆圈状悬在相框旁的马鞭。很早之前,他得知周展嚣去对原上霸王硬上弓那天,曾经想用这根鞭子,狠狠地抽死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而现在……手指轻抚着马鞭质感粗粝的的皮面,秦霍打开电脑,头脑迟钝,漫无目的地点选。
好像点到了一项推送的条目,浏览器跳出一个页面,短暂的广告后,播放起了当下最热门的电视剧《窃密》恢弘且阴郁的片头。
画面里,舞厅灯光暧昧绚烂,舞池里人挤着人,接踵摩肩,偏偏杜仲一身复古西装,鹤立鸡群。他风度翩翩、神采飞扬,垂首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正望着他揽着怀中貌美娇小的未婚妻脸上。
俊男美女,天造地设,西装和礼服在缠绵的音乐中摇曳晃动,甜宠气息扑面而来。
这才是正常的、顺畅的、能为人所接受的,原上本该有的人生。
秦霍在心中警告自己,周展嚣那样的混账,有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