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勃连让亲兵押上韩少保,以礼相待武英,嘱咐他回去拜别家人,不日就到贺兰城东城郊外的楚王大营报到。
韩少保心中懊恼,怪自己多嘴,这个多嘴毛病老是改不掉,不应该说来自十绝城,只怕要有负他人所托了,重点是冒着命给人送信,弄得没官当了,岂不可惜。韩少保打定主意,绝不开口告诉他们秘密,哪怕就是死了,也要守口如瓶。
慕容然郡主带着韩少保到了城外的楚王营帐,楚王性子急,正在城底下骂娘,骂得累了,让手下士兵接着骂,打算一直骂到魏王开城门为止。楚王曾与十三哥定阳王慕容攻约定,等他护送父皇泰山封禅归来,经过他的封国时,与他喝酒。按照约定的时间,父皇一行人早就该到他的封国地界了,可迟迟却没有动静,一行浩浩荡荡数千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也没有消息。楚王战场多年厮杀,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此事有蹊跷,他察觉不好,立马带着王府亲兵两千余人前往十绝城迎接父皇他们。
楚王要经过魏王的封国领地,魏王关闭城门,派兵驻守,对外声称城内发生命案,正在一一排查,防止凶手逃脱,只好闭门抓人,不让楚王过他的地界。
“老五,明人不做暗事,你个王八羔子,不要跟我扯这扯那,老子战场摸爬滚打过来的,什么阵仗没见过。赶紧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叫人攻城了。”楚王城下叫得歇斯底里,城上魏王守军愣是没有半点反应。
慕容然见他父亲在城外骂了半晌,拿了壶水过去,递给了楚王,说道:“父王,五皇叔不会开门的,要开早开了,先喝口水歇歇吧。我们抓了一个乞丐,他说他刚从十绝城逃出来,你要不要见见。”
“快快快,带路,现在就要见!”楚王水也不喝,跟着慕容然郡主回营帐,临走时,楚王让人接着骂,不要停,骂得魏王开城门为止。
楚王回了主军营帐,韩少保被卫兵五花大绑跪在地上,除了血书没有被搜到,天子剑和神木令被搜出来,呈给了楚王。楚王瞧了神木令,心下大惊,不动声色,又解开缠在剑上的烂布,竟是天子剑,更是骇然。
楚王看着堂下跪着的韩少保,拍桌而去,大怒道:“你这小乞丐,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偷来的,赶紧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韩少保沉默不言,赫勃连将军拔剑放在韩少保脖子上,说道:“大王问你话了,再不一一答来,当心小命不保。”
韩少保看着脖子处利剑,心道无语,难道要老子说,老子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不小心碰到了你们的天子被你们的哥哥弟弟追杀,你们老子求我去北方龙城送血书,让你们的四哥儿子回什么天歌城继承天子之位。我韩少保又不是傻子,也看过电视上演过的为王位打得死去活来的历史剧,什么不说还好,一旦说了信不信是一回事,我韩少保首当其冲,就要被你们偷摸给弄死了,然后搜出我身上遗召,篡改遗召自己当天子。到时候皆大欢喜,就我做了个替死鬼,这他、妈不憋屈死了啊。
韩少保沉默,不发一言,就是什么也不说。
楚王挥手让其余人等全部退出去,走到韩少保跟前,没有了之前的怒目,和颜悦色说道:“小兄弟,我楚王从不乱杀人,你只要说清楚这些东西你从何得来,我就放你走。”
韩少保斜着头看着楚王,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楚王斩钉截铁。
“这是我捡来的,在十绝城的雁荡山里。”韩少保说道。
“十绝城重兵围困,你又是怎么出来的?”楚王又道。
“那是我的家,我在山里生活了十年,想要出来自是不难。”韩少保继续胡口乱编。
楚王看着眼前这个小乞丐,一时间也看不出他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韩少保说道:“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放你走可以,这两样东西要留下。”楚王说道。
韩少保说道:“那是我的东西。”
楚王说道:“我这是在救你。带着那两样东西,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放在我这更加安全。待会我让人给你拿十锭金子,算是跟你买的。”
“行吧。”韩少保轻描淡写,不争不抢,倒是让楚王有些出乎意料,按照他的想法,倘若是别人,怎么也要跟他讨要个一官半职啥的。眼前这个叫韩少保的少年,虽一身破烂邋遢,从进入营帐开始,丝毫没有感受到他心中的寒意,不卑不亢,却有股与生俱来的直觉,这小子非池中之物。
韩少保心中何尝不知道带着这两样东西,实在太过招摇,就算今日没碰上楚王一干人等,也迟早要被别人抢去,反正都是他家子孙,给谁不是给,只要周帝托付他的血书,能够最终安全送到龙城秦王手中,也算周帝不负所托了。好在也不是白给,还有十锭金子了。韩少保上一世穷疯了,金子到手,赶忙藏到怀里,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
“那小人就告退了。”韩少保作揖说道。
韩少保欲退出营帐,慕容然郡主进来不让走,她说道:“父皇,女儿正好缺一练功书童,不如就把他赏赐给女儿好了。”
楚王说道:“这不好吧,方才我已经答应这位小兄弟了。”
慕容然说道:“就几日,等女儿这段时间把剑法练好,肯定放了他。”
“小兄弟,你看这如何是好啊。”楚王为难说道。
“哦,郡主既然看得起小人,小人不敢不从,希望郡主到时候能信守承诺就行。”韩少保嘴上这么说着,心中一万个草泥马,练个破剑还要什么书童,装什么大头蒜,随便比划两下得了,还真的当自己天下第一剑士啊。
慕容然郡主说道:“哼,本郡主还能跟你这小乞丐言而无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