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估计是真正的现场。”
“羊尾巴?”
杨承烈闻听,不禁轻轻点头。
“你又怎知道,会是羊尾巴,不是在官道上?”
“若是在官道之上,地形宽阔,并不适合伏击。而且,若死者是在官道上遇伏,向南三里便是村庄,向被五里便有军营。昨夜豪雨来的突然,如果我是凶手,绝不会在官道上设伏,太容易惊动他人,也太容易被发现,更容易令死者逃脱。”
杨承烈不知可否,低头沉思。
片刻后,他又问道:“你还看出了什么?”
“孩儿还看得出来,这个人应该是常年在塞外生活。”
“怎么说?”
“他皮肤粗糙,显然是常年受朔风侵袭,身体上至今仍留有冻伤。
另外,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村中孩童告诉我,曾在昨日见死者进山,而且打听弥勒寺的位置。如果他住在孤竹,或是经常往来昌平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弥勒寺在何处。他当时还给了那个孩子两文钱,我刚才回来后,把铜钱浸泡在热水之中,发现铜钱上沾有很多油腻。但凡住在昌平或是羁縻州,大都会受影响,注意清洁。唯有那塞外的胡人,对此并不在意,所以那铜钱上才会有那么多的油腻。”
杨守文说完,便抿嘴看着杨承烈。
却见杨承烈的嘴角仿佛是不经意的抽搐两下,而后沉下脸道:“所有一切,不过是你的假设而已,没有任何证据。这件事,我会让管虎接手,你不要再过问了。”
管虎,是杨承烈的手下,也是衙门里快手班头。
一般来说,衙门里会设有三班衙役,统称隶卒。不过隶卒的分工不同,又有不同的称呼。比如在衙门里值守,审判时分立两边,押送犯人以及执行刑讯的隶卒名叫皂隶,类似于法庭上的法警;而负责传唤被告郑仁,侦缉罪犯,搜寻证据的隶卒,名为快手,如同后世的刑警;除此之外,还有民壮,值守城门、监狱、仓库,负责巡逻城乡道路,应付突发事件……这种民壮,类似于后世的武警。
县尉统领三班,管虎就是捕班快手班头,又称之为缉捕班头,也是杨承烈的心腹。
杨守文听杨承烈这么说,就知道杨承烈已经相信了他所说的推测。
只是杨承烈让他袖手旁观,心里面有些不太高兴。
成名须趁早!
杨守文已经十七岁了,再过四年就算是成丁了。他现在非常想扭转大家对他的看法,希望能够帮助杨承烈,最少能够在杨承烈的心目之中,再增加一些份量。
可是现在看来,杨承烈似乎不不想他大出风头。
如果不是知道杨承烈其实很关心他,杨守文说不定会非常生气。
不过……
想必老爹一定有他的苦衷,既然杨承烈不愿意让他抛头露面,杨守文也是无话可说。
“好了,我还要赶回县城,与县尊禀报案情。
这两日让二郎留在这边,八月十五我要在弥勒寺宴请客人,你若是有心,就帮衬一下二郎;如果不愿意,就不必理睬。总之,这件事你不要再过问,否则让我知道,家法伺候。”
杨承烈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高亢,语气也非常严肃。
杨守文心里不禁叫苦,却只能躬身答应。
“还有,让杨妈把房间打扫一下,明天我会让你小娘和青奴也过来,正好看着你。”
青奴,是杨守文同父异母的妹妹。
杨守文也没办法拒绝,只能咬着牙答应。
“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杨承烈说完,便迈步往外走。
杨守文跟在他身后,见杨承烈在院门外上马,突然灵机一动,上前抓住了马缰绳。
“阿爹,商量个事情呗。”
“什么事?”
“给点零钱花花,孩儿如今清醒了,身上却没有半文钱,想买点可心的玩意,也囊中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