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的全部要求。我求您了,请让我去死吧,我的最后一声叹息是我对您的祝福。”
听着米莱狄这种温柔的语调,看到她胆怯的目光,费尔顿不由自主地向米莱狄走了一步。渐渐地,这个女魔法师又戴上了那些具有魔力的装饰品:温柔、美丽和眼泪。
“唉!”费尔顿叹了口气说,“即使您真是一名受害者,我也只能同情您!可是温特勋爵对您却非常不满。您是基督徒,在宗教方面是我的姐妹。夫人,实际上您是那么美丽,看上去又那么纯洁,您一定做过什么错事,温特勋爵才会这样对您!”
“他们有眼睛,却看不见;他们有耳朵,却听不见。”米莱狄再次用痛苦的口气说。
“既然这样,那就说出来吧!”年轻的军官叫道。
“把我遭受的耻辱讲给您听?”米莱狄满脸羞红地叫道,“您,一个男人,却让一个女人把自己的耻辱说给您听!天啊!”她说着用手害羞地蒙住了眼睛,“啊!我不能,不能这样!”
“说出来吧,说给一个兄弟听!”费尔顿叫道。
米莱狄看了费尔顿好长一段时间,这位年轻的军官却把她脸上的表情当成了疑惑的表情,事实上她只是在观察他。
费尔顿双手合十,满脸恳求。
“好吧,”米莱狄说,“我相信我的兄弟,我决定说出来!”
这时传来了温特勋爵的脚步声,这位严厉的小叔子停下来和卫兵说了几句话,然后打开门走了进来。
在温特勋爵与守卫谈话时,费尔顿连忙朝后退了几步,温特勋爵进来时,他离米莱狄已有几步远了。
勋爵慢慢地走进来,看了看囚犯和军官。
“约翰,您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了,”他说,“这个女囚告诉您她的罪行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可以理解谈话时间为什么这么长。”
费尔顿哆嗦了一下,米莱狄知道这时如果不立刻帮助这位清教徒的话,自己也要完蛋。
“哼!您担心您的女囚从您的手心逃走吗?”她说,“好吧,问问您这位可敬的看守,我刚才向他恳求什么恩典。”
“您恳求一个恩典?”温特勋爵起了疑心。
“是的,米罗尔。”年轻军官承认。
“什么恩典,说出来听听!”温特勋爵道。
“一把刀子,她拿到后,一分钟后再从门上的小窗洞还给我。”费尔顿回答。
“这么说来,这儿藏着什么人,这个可爱的女士想杀死他?”温特勋爵语气中尽是嘲讽与藐视。
“藏有我。”米莱狄回答说。
“米莱狄,请相信我,绳子可没有刀子那么危险。”
费尔顿脸色苍白,向前迈了一步,他想到米莱狄手上拿着的绳子。
“您说得太好了,”米莱狄说,“我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费尔顿不由打了个寒战,一直冷到骨头里。
或许温特勋爵看到了这个动作,他说,“当心,约翰,我信赖你,当心吧!我事先已告诉过您!拿出勇气来,孩子,再过三天,我们就可以摆脱这个女人,那时我送她到该去的地方,她就不能再危害任何人了。”
“您说了些什么呀!”米莱狄大声叫道。
勋爵一边挽住军官,一边回头看米莱狄,一步一回头地走出门去了。
“嗨,嗨,”女囚自语道,“我没有取得我预想的进展。温特以往总是又蠢又笨,现在突然变得十分谨慎了。复仇的愿望能使人得到多大程度的提高呀!不过费尔顿还在犹豫。啊!他不像是该死的达尔大尼央那样的人。”
米莱狄等着,因为她觉得她当天会再见到费尔顿的。一个小时过去了,她终于听见了门外轻声的交谈,然后门开了,费尔顿走了进来。
年轻人闪身进屋,身后的门敞开着,他向米莱狄做手势不叫她出声。他脸上流露出十分激动的神色。
“您要我干什么?”她问。
“听着,”费尔顿低声回答,“我刚把卫兵支走,为的是和您谈谈而不能让人听见。勋爵刚才告诉我一个故事。”
米莱狄露出逆来顺受者的微笑,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要么您是魔鬼,要么我的恩人是魔鬼。我认识您不过四天,我爱他已近两年;因此在你们之间我难以作出选择。您不必为我说的话而感到惊慌,我需要的是能使我相信的理由和依据,今晚十二点后我来看您,那时您再来说服我吧!”
“不,费尔顿,我的兄弟,”她说,“这个牺牲太大。我的死期就要到了,我不希望你与我一起完蛋。我的死比生更有说服力,尸体的沉默比女囚的辨白更能说服您。”
“别说了,夫人,”费尔顿叫道,“别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来的目的是为了要您发誓,您绝不自杀。”
“我不愿发誓,因为没有人比我更尊重誓言,一旦我发誓,就必须遵守。”
“好吧!”费尔顿说,“那就仅仅保证到您再见到我的时候为止。再见到我后,如果您还坚持,我会把您向我要过的刀子给您。”
“好吧!”米莱狄说,“为了您,我等着。”
“发个誓吧!”
“好,我以天主的名义发誓,可以吗?”
“很好,晚上见!”费尔顿说。
他匆匆走出房间,重新关上门,在外面等着,手握士兵的短矛,好像他在代替他站岗似的。士兵回来后,费尔顿把武器还给了他。
米莱狄透过门上的小窗望去,看见年轻的军官虔诚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沿着走廊走了。
米莱狄回到原地,嘴上挂着冷笑。
“我的天主啊!”她说,“这个丧失理智的宗教狂!我的天主!这个要帮助我进行报复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