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姜小姐?!”另一名警员突然拔高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幽深而困惑的两双眼睛严肃的盯着她,怀疑在其中渐渐变大,无声无息的爬进眼神,就像在茂密草丛里跟踪小画眉鸟的一只猫。
“你还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请问今天凌晨两点钟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在家,睡觉。”姜亦眠的声音很低,失去了许多生气的样子。
“请问有谁能为你证明吗?”
“邻居。”
她忽然在想,如果昨晚封北霆没有挽留她,那她今天是不是就成杀人嫌疑犯了?
“请提供一下他的联系方式,我们需要进一步核实。”
“他的证词无效,我来见黎曼的时候他也在场。”
“那”
“不过早在案发之前我们就离开了,道路监控和公寓电梯内的监控可以证明这一点。”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
nge去核实情况的时候,姜亦眠看到colby医生朝她走了过来。
他没穿防护服,这让她有些意外。
“你”
“我也刚录完口供。”
“什、什么?!”姜亦眠此刻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得知黎曼的死讯。
“我看到了你师父发给我的消息,我来找黎曼,但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死了,于是报警。”
“我师父一定是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来过了,他不是故意折腾你的。”
colby医生沉默,未置一词。
“既然不需要我们验尸,那你为什么叫我过来?”
“需要。”
m国的法医人才短缺,一部分法医都是警方外聘的医生。
他刚刚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负责尸检的医生,对方说医院那边还有事情没忙完就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他了。
他没拒绝。
从某种角度来讲,他其实是喜欢摆弄尸体的。
因为活着的人会不听话,沉默的尸体却永远不会。
把防护服递给姜亦眠,colby淡声道,“等警察排除了你的嫌疑就进来。”
“嗯。”
她仰起头,模模糊糊望着一颗寒星。
那星光空洞的像侍者领班的笑容。
姜亦眠缓缓的闭上眼睛,挡住了眼底纷乱的思绪。
她的脑子现在还很混乱,千丝万缕的理不出个头绪。
她忽然想起之前和封北霆下西洋象棋时他给她摆过的一个残局。
六步定胜负。
她解不开它,就像她最近遇到的许多疑团。
*
被划出“嫌疑人”那个行列之后,姜亦眠套上防护服走进了黎曼租的房子里。
她死在了自己家。
那是一个能够代表当代部分女孩儿生活状态的房间:脏、乱。
不算大的单房,被一条帘子隔成了两个空间。
一侧又脏又乱,吃剩下的泡面桶摆满了满是灰尘的茶几,旁边的椅子上堆满了衣服,沙发巾已经褪了色,既了无生气难以算作姜黄色,又脏乱不堪难以算作灰色。
角落里有几盏套着俗气灯罩的破旧罩灯,像退了休的站街女一样在搔首弄姿。
相比之下,另一侧就“精致”多了。
至少比较干净。
红色的床,粉色的帐子,俗气而热闹的配色。
床头的墙壁上挂满了各色的小彩灯,一闪一闪的眨着眼,向天上的星星叫着板。
黎曼就吊在了这个隔间的正中央。
她穿着一条艳红色的裙子,裙摆长长的拖在地上,映着一头又黑又长的发,显得鬼气森森。
见状,姜亦眠蹙眉。
她们见面的时候她穿的是一条暗绿色的裙子,死前挑了一条这么夸张的红裙换上,是想死后变厉鬼吗?
和colby医生合力将黎曼从绳子放下来,姜亦眠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的死太过凑巧了
巧到不禁让她自责。
如果自己没来圣盖博找黎曼,会不会她就不会死,这世上也就还有人知道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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