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
毫无疑问的。
这宫里,没有了端木暄。
日后,宠冠六宫的人,定会是她——仇婉若!
——
初霞宫,大殿之中。
依着杜奎的辨认,自多具尸首之中,被认为端木暄的那具尸体,头蒙凤纹殓布,横躺于大殿之上的灵榻之上。
灵榻前。
当值的小太监,手里动作不停,一直往火盆里填着冥纸。
再往前看。
华贵妃、阮寒儿皆都一身素衣,面色哀怜的相邻而跪。
缓缓的,步入大殿之中。
视线,自柳莺和阮寒儿脸上一一拂过,仇婉若的唇角处,不禁冷冷一哂!
华贵妃心中如何,她不清楚。
但阮寒儿,素来与端木暄交恶,此刻竟也摆出如此一副哀容来!
这一幕,无论让谁看了,都会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话说回来。
如今,身为皇后的端木暄死了。
于阮寒儿来说。
她的心中,即便再恨,面上,却仍要表现的哀伤不舍。
这,虽与真心矛盾。
却是必须的。
也许!
这,就是后宫!
心中黯然一叹,仇婉若自嘲一笑,缓步上前,跪落于华贵妃左侧。
微微侧目,睨着仇婉若,柳莺轻声问道:“惜嫔妹妹用过药了?”
“是!”
轻轻颔首,仇婉若语气低婉。
方才,便是华贵妃,让她回去先吃了药,再过来守灵的。
“如今,宫中正值多事之秋,太后和本宫尚顾不得妹妹,你便要更加自己的珍爱自己。”抬手,拿手里的帕子,轻拂鼻梢,柳莺说话的气息,虽十分孱弱,但语气里,却透着毋庸置疑的权威。
如今,皇后已薨。
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除了太后,妃位品阶最高的,便是她这位贵妃了!
心下,思绪微转,淡淡的,轻笑了下,仇婉若垂首应声:“姐姐的话,嫔妾记下了,嫔妾谢姐姐关心。”
唇角微微一勾,脸上,却不见笑意。
柳莺轻咳了下,转而望向灵榻上的早已被烧的面目全非的端木暄,而后双眸紧闭,开始轻声诵经。
眼下,柳莺病弱的样子,让人不由心生怜爱之情。
加之她此刻正尽心尽力的,为端木暄念着度人经,若这一幕,让皇上看见了,必会觉她贤慧恭孝!
有意博宠,却不露锋芒!
仇婉若知道,比之阮寒儿,柳莺只怕要难对付千倍百倍。
不过,之余这些。
她到不怕什么!
双眉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颦。
她睇了眼灵榻上的尸体,不禁也跟着缓缓落目,口中喃念起度人经。
不做亏心,不怕鬼敲门!
如今,她做了亏心事,自然会怕夜半厉鬼来敲门。
不过比起怕鬼,她更怕她的哥哥会视她如无物。
所以,做这一切,她的心里,终是不悔的……
……
太后寝殿中。
苏合香,香气清新,宁静,致远。
锦榻之上,太后一脸倦容,正闭目小憩。
殿门,吱呀一声,自外被人推开。
微抬了抬眸,见是刘姑姑,她复又闭上双眼,懒懒出声问道:“何事?!”
方才,她已下过旨意。
殿外之事,悉数交由华贵妃处理,由刘姑姑从旁协助。
既是此刻,刘姑姑进入寝殿。
想来,她便该是有事要禀的。
“启禀太后,齐王妃进宫,请旨要为皇后娘娘守灵。”
微福了福身,刘姑姑缓步上前。
见太后眉心紧蹙,她行至太后榻前,伸手为太后轻揉鬓角,想藉此让她舒适一些。
“齐王妃?!”
想到纳兰湮儿,太后半眯的眸子,微微睁开了些。
沉默片刻,她轻叹说道:“身为臣妻,皇后薨逝,她自该在暄儿灵榻前恭守!”
“是!奴婢明白!”
轻应一声,刘姑姑垂首点头,转身便要退下。
见刘姑姑要走,太后便又出声:“等等!”
脚步顿下,刘姑姑转身看向太后,静等着她接下来的吩咐。
眉梢轻抬,太后问道:“哀家的皇孙怎么样了?”
闻言,刘姑姑唇角微弯。
垂眸敛目,她再次躬身回道:“回太后的话,皇长子由乳母照拂,除去早些时候有些哭闹,这会儿睡得极是香甜!华贵妃道是初霞宫里停有皇后灵柩,阴气太重,便做主将皇长子送去了她所居的落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