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亮相,多时候是她自己把人越想越好了。从理论来说,这种莫名激情不如趁早掐断好。但从情感上来说,牡丹却是不愿意雪娘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可是要叫牡丹当众揭穿蒋长扬话,说她并没有借过钱给他,她却是做不出来,假如做了,那就不只是蒋长扬难堪,就是雪娘也会深感没面子,说不定会加羞恼。
因此牡丹斟字酌句地道:“不过一袋钱而已,比起你对我救命之恩,又算得什么,我已是忘了。”
蒋长扬见她应了,轻轻吐了口气,也不看雪娘表情,望着牡丹笑道:“什么救命之恩,我也忘了,光记着你借我一袋钱了。这救命之恩,还请何娘子以后不要再随时挂嘴上,省得我若是有想请府上帮忙之时,反而不好开口。”
牡丹听他这样说,微微一笑,应了一声好。
雪娘肩头颤了两下,拼命咬住了嘴唇,迅速回过了头,步往前走。付妈妈见状,忙上前将她挡了身后,不叫她泪眼给人看到笑话,回头望着牡丹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还何娘子也是一样。但无论如何,蒋公子费了心,也一样要谢。”
牡丹偷看着雪娘表情,笑道:“好啦,夜色深了,要谢也明日再说。还是赶赶路吧。”
众人纷纷称是,都加了速度。这次只用了一盏茶多一点功夫,就到了芳园门口。听到脚步声响,胡大郎养了看门几条大黑狗猛地跳起来,狂吠了几声,闻到牡丹身上味道,哼唧了两声,又讨好地上前围着众人转了两圈。一直候着胡大郎已然开了门,打着灯笼出来接人了。
牡丹一行人与蒋长扬别过,自进了门不提。
蒋长扬与邬三刚转过身去,胡大郎又追了出来,把一盏灯笼递过去:“公子,我家娘子说月亮沉下去了,天色渐晚,田间地头难行,吩咐小人送这盏灯笼给您照路。”
蒋长扬正要说用不着,邬三已经接了过去,笑道:“烦劳大哥替我家公子谢过你家娘子,明日再送还来。”
蒋长扬也就不再言语,任由邬三提了那盏灯笼前面引路。待走得离芳园远了,邬三一副迷茫样子道:“公子还记着那袋子钱那?今晚您给那孩子,真是那袋子钱?怎么好像不是?”
蒋长扬淡淡地道:“原来你给那袋子钱每一个都做过标记,而且你隔着袋子就能分出来。敢问是香,还是臭?”
邬三翻着死人眼道:“明明荷包花色就不一样。”
蒋长扬沉默片刻,不高兴地道:“我没你那闲工夫,没有闲心去记这个。”
邬三“哦”了一声,道:“明日小人来还灯笼,公子要来么?不如再叫她们一起去踏歌吧?您自从来了京城后,就没见过您踏歌呢。话说何娘子月亮下笑起来真是好看呢,难得是脾气修养真好。”
蒋长扬不语,非常认真走路。
邬三喋喋不休:“那位黄娘子,您帮她真是应该。要是没有她……”话音未落,蒋长扬已飞速将手伸出去,他腰间抓了一把,摘下他荷包,猛地往一望无际稻田里扔了出去。不等他反应过来,又从他手里一把夺过灯笼,道:“你先找着,我回去了。”
待蒋长扬打着灯笼去得远了,邬三还哭丧着脸站原地不动,那是他媳妇儿给他做啊,那母老虎凶得会吃人,这回可怎么好?
牡丹等人刚进了屋子,阿桃忙领着几个留家粗使妇人将热水送了上来,又问要不要吃宵夜。牡丹看了紧抿着唇,一言不发雪娘一眼,笑道:“雪娘,你吃么?我是真有点饿了。”
雪娘抬眼看向牡丹,抿着嘴不说话。付妈妈见状,忙插到中间去打圆场:“雪娘吃点吧?这下补觉只怕要到午间呢。”
雪娘轻轻推开付妈妈,道:“要吃,你们下去,我和何姐姐有几句话要说。”
雨荷担心地看了牡丹一眼,不想出去。牡丹沉默片刻,道:“你们都退下去吧,做好宵夜再送上来。”然后微笑着看向雪娘:“雪娘想和我说什么?”
雪娘一张脸皱了起来,接着就哭出了声音:“何姐姐,你一定看不起我了吧?我是个傻蛋,是个傻瓜。不会看人眼色,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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