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翎一双盈盈美目,仿若秋水般凄楚迷离。
她幽幽叹道,“我母亲早逝,父亲不知因何缘故对我不大在意,安宁伯府人口庞杂,各怀心思,所以阖府之中,对我上心在意的人,竟找不出一个来。”
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再热的心也难免会变的冷漠。
她顿了顿,“所以,老太君请婚,家里的姐妹都不肯嫁,只有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袁五郎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对当时的她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
这段姻缘是皇帝赐婚,就算崔家倒了也不碍她在袁家的地位。
据算他是个凶恶跋扈的莽夫,她也打定了主意要嫁。
她看上的是镇国将军府的富贵繁华,以及这份婚姻可以给她带来的好处。
崔翎轻轻伸手搂住袁五郎的腰,更贴近他的胸口,感受他心脏的跳动起伏。
她柔声问道,“夫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凉薄?只考虑自己的好处,却从来不顾及别人?”
袁五郎微微有些愣神。
虽然这些弯弯绕绕他心里也是明白的,但听她如此赤.裸.裸地告白,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静默许久,点头说道,“确实……有些自私……”
但随即他又叹了一声,“但难道我便不自私吗?”
在他们这场姻缘中,没有谁是不自私不凉薄的。
老太君,皇帝,安宁伯,崔翎,乃至他……
崔翎见他神情,不由松了口气。
她抬起头冲着他笑笑,“虽说我打定主意要嫁你,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却也十分重要呢!”
她一早就想过了,袁五郎若是个可以过日子的好男人,她便也好好与他相处,生几个孩子,过简单平静的日子,未必不能相携一生。
毕竟,她要的不多,不过只是安稳平静的生活罢了。
但若他不是个值得相守的良人,那她自也有法子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是皇帝赐婚的贵女呢,丈夫的宠爱与否,并不能影响她稳若泰山的地位。
除非皇帝更改了主意,或是安宁伯府倒了,不然,只要她坚持,谁又能勉强得了她?
袁五郎望进她星辰一般的眸子,语气不由便软了下来,“哦?说说看!”
崔翎想了想,身子略往上伸了伸,将手圈住了他脖颈,“我先前没有记住你的长相,也不知道你的名字,都是我不对,你若是还不高兴,可以罚我的。不过……”
她话音一转,“现下我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好人了,所以先前的误会咱们好好说清,然后都忘了吧!以后,你在这里保证自己不会受伤,我回了盛京也会好好生活,等你回来了,咱们再好好过日子,这样好吗?”
与袁五郎是因为崔翎是他的妻子而喜欢她不同,崔翎对袁五郎产生好感,并不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若是换了九王是袁五郎,她是不会产生情动或者归属感的。
她愿意靠近他,只因为,他是他。
袁五郎身子微微震颤,她的话,他都听懂了。
他心中涌现出一股巨大的狂喜,排山倒海地冲击着他的心脏。对,这世间还能有什么比这更令他着迷的情话?
在惊涛骇浪之前,先前那一点点小小的委屈和憋闷,就好像是微不足道的小水花,不过一瞬间,就能够被吞没消失不见。
他一时情动,身体的某个部位便又蠢蠢欲动起来。
但他又不敢贸然行动,难得你侬我侬,他不想毫无准备地开始他们的第一次,假若成功倒还好,假若失败了,将来他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子啊!
所以,袁五郎强自克制自己的情感,只在崔翎的额头轻轻一啄,便立刻放开了她。
他动作迅捷地起身穿衣,一边对她说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我想了想,不去晨练还是有些不大好,翎儿可以再歇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便像是被斗败了的野狗,夹着尾巴逃跑了。
这样的开局似乎还不错,崔翎看着那仓皇逃离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目光不由柔和下来,哼着江南小调悠闲地起身洗漱,然后又去了她最钟爱的厨房。
小校场中,袁五郎正举着长枪挥舞,他十分卖力,能听到枪头划破冬风嗤嗤作响的声音。
他已经保持这样的亢奋足有半个时辰了,但却一点都没有疲软下来的迹象。
一旁九王斜斜倚在美人榻上,他裹着厚厚的貂皮大氅,头顶还撑着可以遮风的皮毛冠盖,正在怡然自得地喝着热茶,不时瞥一眼他的好兄弟。
他皱了皱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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