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无良的大笑出声,一边笑一边骂道:“丢人现眼,死人头有什么好怕的?去,把这颗死人头挂镇墙上,给外边那些杂碎看看,跟咱太平会作对是个什么下场……咳,呸,什么玩意儿,还敢派人来动咱堂主!作死!”
一口浓痰,‘啪’的一声拍在了那张写满不敢相信的脸上。
……
骡子溜溜达达的走进张府。
恰逢夏桃扶着自家姐姐在院子里遛弯儿,见他进来,知秋笑着打招呼道:“回来了,还算顺利吧?”
“一切顺利。”
骡子笑吟吟的扬了扬手里提着的大包裹:“大嫂,给您带的沅江柿饼、武定凤梨酥,还有一些小玩意,是给我侄儿预备的,我一个大老粗,也不懂得挑,就只能捡着好的、贵的买,您瞧瞧,合用的就留下,不合用的就扔了。”
“哟,骡子哥,不带这么偏心的啊,就惦念着你那还未出世的侄儿,就不想想咱们锦天?”
李幼娘听到骡子的声音,牵着小锦天从里屋走出来。
“骡子叔儿。”
小锦天远远的见了骡子,喜笑颜开的张开一双小手,摇摇晃晃的朝骡子扑去。
骡子怕他摔着,赶了两步迎上去抱起小豆丁,张开血盆大口就啃在了他脸上,乐的小豆丁”咯咯咯“的直笑。
骡子随手将手里的大包袱,交给迎上来的下人,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圆润的小玉马,塞进李锦天的小手里。
“小嫂子啊,你就不能教锦天点好的?骡子叔都来了……”
骡子抱着小锦天,向李幼娘抱怨道。
他是不敢跟知秋抱怨的。
跟夏桃也不敢。
但李幼娘,即使她也已经成了嫂子,在他心里也还跟自家没长大的妹妹一样。
李幼娘:”这你可不能怪咱,这是石头教的。“
骡子闻言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问道:“对了,石头呢?又打山去了?“
知秋:“天儿太热,没准他出去,我让他到三川堂跟荆堂主学刀法去了。”
骡子想了想,摇头道:“大嫂,以后还是别让石头去三川堂了,那孩子心眼实在,不懂分辨好坏,那荆舞阳算不得自己人,别让他把石头教坏了,楚爷要没空教他练武,我找几个弟兄来教他。”
“我们石头可没你说得那么笨。”
知秋摇着头,淡淡的说道:“昨儿个还回家跟我说,他不喜欢荆堂主呢。“
“哦?是吗?”
骡子微微虚了虚双眼,“那我可得好好关心一下咱们这位荆堂主了。”
“他顶多也就是有心头还有些别扭而已,用不着太过于关心他。”
知秋捋了捋耳边的鬓发,温温婉婉的说:“再说,他婆姨和孩子还在咱们的手中呢,他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这话骡子听着有意思,仔细一琢磨,暗道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大嫂都快赶得上大哥一半儿厉害了。
“大嫂,楚爷这几日一直没出来过?”
知秋回道:“没有,不过这两日练功房里的动静儿越来越大了,想来应该也快了。“
话音刚落,二人就忽然听到后院传来“轰隆”的一巨声,像是重物落地,又像是什么炸开了一样。
院里的众人一愣,齐齐回过头朝后院望去。
“楚爷突破了!”
骡子惊喜的道一声,快步往后院走去。
……
张楚双目紧闭,盘膝坐在蒲团上,剧烈的颤抖着。
全身骨骼,都在随着他的颤抖,“铿铿铿”作响,就像是一具摇摇欲散的骨头架子一般。
他上身的衣物,早已破烂成百家衣。
一股股熊熊燃烧的血气,宛如大蟒一般缠绕在他精壮的上身不断游动,诡异的是,却未灼伤他的皮肤!
不时还有一股股血气,从他体内逸射而出,落在石室的墙壁上,就是一个透明的大洞!
要知道,当初老牛修建这间石室时,为隔绝外界杂音,石室通体以一尺厚的青石条混合糯米灰垒砌,没有用板块砖石和一丁点的夯土,莫说刀砍斧劈,就是土制炸药都不一定能炸穿这座石室的墙壁!
然而此时此刻,石室墙壁在张楚逸散血气的轰击下,竟脆弱得像豆腐一样,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