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老头、胖老头的声音。
笑尸庄那些老兵,像耗子精一样,都躲在这地下古墓里,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阴谋诡计?
墓道并不长,神魂一飘进主墓室里就看到一口被打翻在地的石头棺椁,棺椁里的墓主人尸体已经不翼而飞,主墓室被人为改造过,改造成一个土砖砌成的一个焚尸炉,这焚尸炉大烟囱直通往地上,然后与地面的厨房烟囱合为一体。
而这么大费周章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蔽焚尸。
此时那些老兵们在忙碌不停,把一具具尸体扔进炼丹炉里焚尸,在他们脚边还摆放着许多尸体没来得及燃烧。
当看到那些尸体时,晋安和倚云公子齐齐露出惊诧神色,因为那些尸体太新鲜了,还没风干成干尸,有汉人,也有西域人,都是刚死不久的人。
那些在外头看起来风烛残年的孱弱老头,此刻焚烧起尸体来,手里动作丝毫不慢,面色麻木不仁的抬起一具具尸体直接往焚尸炉里丢,根本就不怕死人。
他们时不时还把一只土罐扔进炼丹炉里助燃,那些土罐在焚尸炉里砸碎后,会泼洒出气味浓烈的黑油,加速燃烧尸体。
这些黑油都是猛火油。
随着猛火油助燃,焚尸炉里的尸体被迅速烧化,那些滚滚浓烟附着在狭长烟囱,然后冷却,凝固,滴落下一滴滴腥臭无比的尸油。
“这些家伙在杀进沙漠的人,然后以这种办法烧炼尸油?”
晋安一怔,然后被恶心到了:“难怪外面那些骆驼肉那么香,该不会就是拿这些尸油当佐料吧?”
倚云公子同样也被那些滴落的黑色尸油给恶心到了,蹙眉道:“他们这么大费力气的炼制尸油,我倒是不觉得他们是专门刷尸油烤骆驼肉给我们吃的。”
此时,那些老兵们还在一声不吭的埋头默默焚尸,炼尸油,那一张张苍老,布满深深沟壑的老脸上,在焚尸炉的火光映照下,脸上表情麻木不仁,见惯了死人,透着阴测测的冰冷。
趁着这些老兵还在沉闷炼尸油的功夫,晋安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主墓室,主墓室的四面墙壁上画着彩绘壁画,那些壁画似乎在述说着墓主人的生平往事,但那些壁画已经被焚尸炉浓烟烟熏黑得七七八八,差不多都毁了。
“看这些壁画的烟熏痕迹,这个焚尸炉存在好像有些年头了,估计他们利用这焚尸炉焚烧了不少尸体。”晋安沉吟道。
倚云公子也在打量着壁画,听了晋安的话,她点头说道:“不错,这些壁画绝对不是在短期内被烟熏毁掉的,看上面沾着的猛火油燃烧过后残留的厚厚黑灰,这里经常在焚烧尸体。”
说到这里时,两人对视一眼,晋安低头猜测道:“这里是沙漠最深处,无雨无水,与世隔绝,这千年来只有两批人找到过姑迟国圣山,一批是黑雨国国主带领的大军,一批就是我们这些人了…看这里已经存在不少年头,我们没来前,他们应该已经用焚尸炉焚烧笑尸庄的原住民,只有长期一直使用焚尸炉,才会在墙上留下那么深的黑灰痕迹。”
晋安继续猜测道:“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在这深入地下的古墓里,会存在着这么座焚尸炉。因为这焚尸炉绝对不是短期内就能造起来的,以这里的贫瘠资源,没个十年,五六载,绝对造不出来这么隐蔽的焚尸炉。”
“看来倚云公子说得对,这些尸油并不是拿来用在我们身上的,他们图谋了这么久,肯定是有更深用意。”
两人存在默契。
都认可对方推敲。
只是他们还没想明白,这笑尸庄这么处心积虑的花费几代人功夫去炼制尸油,到底想干什么?
“咦?”
忽然,晋安惊咦一声。
倚云公子好奇飘到晋安身边。
此时的晋安,飘到摔倒在一边的石头棺椁,他指着棺椁上的雕刻纹路,面色略带凝重说道:“这些棺椁被烟熏得厉害,刚才没注意,现在我才发现,这棺椁上雕刻的图案我似曾相识…是在述说关于不死神国、黑太阳、鬼母、两颗太阳同天的世界末日预言。”
“原来如此,这里曾经是另一支沙漠守护一族的遗址,难怪在这里能现在水源,这下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晋安见倚云公子听得有些迷惑,于是他把自己在特什萨塔村井下发现的沙漠守护一族古墓,与鬼母的事,一并告诉了倚云公子。
对方听得美眸诧异连连:“想不到关于不死神国还有这么多秘密,这鬼母,沙漠守护一族存在的历史,比姑迟国、无耳氏、百足国这些国家都要更久远。”
“这么说来,当初黑雨国国主就是找到了沙漠守护一族的遗址,已经知道了不死神国的秘密。”
两人这边说着话,另一边在焚尸炉忙忙碌碌的老兵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有两个透明神魂一直在他们身边飘来飘去。
世俗的肉眼凡胎,看不见出窍的元神。
可惜,两人还没到第三境界,还不可以日游御物,打破阴阳界限,用阴魂举起阳间之物,无法擦干净这棺椁上的黑灰,无法具体研究这口棺椁上留下的信息是否还有遗漏处。
就在晋安和倚云公子还在研究那棺椁上的浮雕细节时,焚尸炉那边的老兵们,终于把所有死人都扔进焚尸炉里焚烧,在等烟囱里尸油冷却滴落下来的空闲时间,完全没留意到“头上三尺有神明”的开始了闲聊。
“你们发现没,这次的远方客人里,有一个女人。”当说到女人这两个字时,在场所有老兵的眼睛都是一亮,喉咙都下意识咕咚吞咽了下。
“我们笑尸庄有多久没出现过女人了?凯拉木你见过吗?”
“没。”
“阿米尔,你有见过女人吗?”
“没。”
“扎扎木,你这辈子有见过女人吗?”
“帕沙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笑尸庄最后一次出现女人,都是上一代的事了,到了我们这一辈,连一个女人都没出生过,就更别提见过女人长什么样了。”被叫作扎扎木的老兵,是名腿脚有点残疾,走路跛脚的鹰钩鼻老头。
在这物资贫瘠的沙漠最深处,随便一个小伤,都有可能落下终身残疾。
一堆满身焚尸后的尸臭味的老头子,也开始吵吵闹闹的跟着附和。
帕沙:“那你们觉得女人身上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