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家里是一个桌吃饭,来客了却又不同些,分男女俩桌。今个午食饭菜丰盛,味道着实鲜香,足以赶上逢年过节的场面,男桌有说有聊吃吃喝喝,气氛相当的好,女桌却有点沉默,但不妨碍吃饭,毕竟在阮程氏的手底下当了多年儿媳,心理素质都还是有点的。
午饭过后,阮刘氏和阮永氏妯娌俩忙着收拾,等她俩收拾的差不多,屋里屋外都拾掇整齐,阮家的汉子也歇够了,得下地接着继续干活,曲阳夫妻俩便起身回家,走时,阮初秀特意偷偷地将二弟业成带到跟前,与他细细说道,明儿下午领着小弟到山洞里去,她做好狍子肉端过去,让他们兄弟俩吃点好的,补补营养,身板儿长壮实些,再悄悄的带回些来,晚间躲屋里给爹娘吃。
阮业成听着这话,侧头瞄了瞄姐夫,眼里透了点忐忑和窘迫。
曲阳对着他露出个温和的笑。阮业成的眼睛微微发亮,回了个浅浅的笑容,带着略略地羞赧,低着头看着脚尖,敛了笑,抿着嘴,显得有点儿老成,眉尖宛如凝了层暮色,小小年岁就识得愁的滋味,双肩尚且单薄,便想着要如何来挑大梁。
在村里走时,阮初秀还稍有顾及,待进了山里,她就眉开眼笑的抱住了曲阳结实有力的胳膊,曲阳侧头瞥了她眼,将脚步放得更慢了些,好让抱着他胳膊的媳妇,能走的更轻松。阮初秀没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俩人缓缓地走着,周边鸟鸣声不绝于耳。
半响,阮初秀忽的出声道。“想让爹娘和俩个弟弟过上舒服日子,光靠偷偷摸摸的接济是不成的,得从根子上解决问题才行。”
曲阳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并未接话,静等她的下文,心里却开始琢磨着主意。
“得想法子分家。”阮初秀说得铿锵有力,停下脚步,目光灼灼的看着丈夫。“阿阳哥,我想使点手段,让阮家尽快分家,分家后,爹娘和弟弟们虽然也会很累,至少能过得身心都舒坦点。”
“可以。”
阮初秀没想到他会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顿时就笑的有点见牙不见眼。“阿阳哥你真好。”松开了他的胳膊,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只觉心口热热烫烫,宛如火山爆发般。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竟然眼睛都没眨下就愿意陪着她!
“可以从阮程氏身上着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阮初秀连连应着,笑嘻嘻的接着道。“咱们时常下山刺激刺激她,她作的越厉害,咱们就越容易达到目的。”
“这事不难。”
“确实!”阮初秀笑容灿烂的点着头。这匆匆忙忙的出嫁,真是好处多多,不仅得了个好丈夫,还可以放开手脚的帮助家人。
眼见家里的男人都下地干活,阮程氏在屋檐下坐着磕了会瓜子,然后,扬声对着侧屋方向喊。“文善媳妇,出来下。”
阮刘氏正做着绣活,听到婆婆的话,愣了会,才缓缓起身,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柔声笑道。“娘,喊我甚事?我在做绣活呢,明儿晚间再使把力,手里的绣活就能全部做完,正好可以拿到镇上换些钱。”婆婆难得喊她,每回都不是甚好事,再想想她最近几天的情绪,这趟喊她,也不知想使什么幺蛾子,她先把话摆出来,别盼着婆婆这趟别作的太厉害。
“你手里的绣活让业山娘帮着做,见天儿的好吃懒做,当儿媳的比我这当婆婆的还要闲,不是晒太阳就是磕瓜子,没个正经骨头。”阮程氏愤愤不平的骂了两声,又冲着东厢喊。“文和媳妇听到没?赶紧出来把你大嫂手里的绣活接过去。”
“娘,我手里还有好几件绣活没有做完呢。”阮张氏傻眼了,婆婆这是怎么了?生气就生气呗,又没惹她,整日好言好语的哄着,怎么这趟火还往她身上烧,做绣活伤眼睛不说,还得耐心细致,光手里的几件就磨得她上火,还要将大嫂手里的推给她,这老不死的,平素白哄她了!
阮程氏瞪了她眼。“让你接你就接,哪来这么多废话,磨磨叽叽,赶紧的。”瞥了眼大儿媳。“把绣活都拿给她。”
“娘,剩下的活儿也不算多,我捡空用不着两天也就绣完了,业山娘手里还有堆绣活呢,让她先慢慢绣着自个手里的。”阮刘氏心口发紧,惴惴不安的想着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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