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赶忙躲进车厢,突然间电闪雷鸣,昏天暗地,两匹马儿受惊开始原地踏步,长嘶不止,车厢也摇晃起来。钟远鹏跃回座驾,紧揪缰绳,稳住了马车。因为雨声太大,说话根本听不见,洛天初大喊道:“大哥!云层太厚,雨一时停不了,先找个地方避雨吧。”钟远鹏浑身湿透,也没了主意,路上连个山洞都没有,如何避雨呢。
忽见前方跑来了十几个村民,男女老少皆有,神情狼狈,互相搀扶,一瘸一拐,脸上皆带恐惧之色,见了他们的马车,先是一惊站住,当发现只是过路行人,再不看他们一眼,继续拼命逃跑。钟远鹏跳下车拦住一个中年汉子,在雨中大声问道:“大哥,前方出了什么事,你们跑什么?”那汉子没心情解释,匆匆道:“你们也快逃命吧。”。钟远鹏又问后面的一个怀抱啼哭婴儿的妇女道:“大姐,到底出了什么事。”那妇女神色悲痛,眼睛通红,痛哭道:“金兵屠了俺们村,全村人都死了,我家男人为了保护我们母子,也。。。也被鞑子砍了头。”说到最后一句已泣不成声,但哭声在雨声中却是那么的渺小。大乱天下,这样的哭声一天要有多少起?又有谁在乎?可钟远鹏就在乎,他浓眉一挑,目露杀机,问道:“金兵有多少人?你们村子在哪里?”那妇女摇头道:“不知道,也许几百,也许几千,那么乱谁看数的清楚。沿路再走十里就是我们村了,你们也快跑吧。”说完抱着孩子逃命去了。
不一会儿难民就跑的无影无踪,天地又被大雨的声音所淹没,钟远鹏孤零零的站在雨中,浑身湿透,心想雨势如此之大,看来老天爷也在为那村的亡灵难过,但老天爷你光哭有个鸟用,这事让我撞上便不能不管。他飞身上车,一提缰绳,喝道:“驾!”马车继续向前行进。洛天初道:“大哥,前面有金兵,我们还去干嘛,避一避吧。”钟远鹏道:“正是有金兵才去!杀金兵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洛天初跟朱雨时对望一眼,心想大哥如此英雄,可惜自己却不是好帮手,看来有场硬仗要打了。他们同时握住官刀,心情紧张。何月莲倒是不惧金兵,正一派的门规中虽不许随意伤人,却允许杀虏救民。何仁瑾本身就嫉恶如仇,对残暴不仁的金兵恨之入骨,凡是遇到零散的金兵都会无声无息的结果掉。
钟远鹏在雨中急赶**里地,一座依土山而建的村落便呈现在山雨朦胧间。钟远鹏将马车赶进一片小树林藏好,道:“二弟三弟,我们走,何姑娘留下看车。”洛朱二人也不多言,手持兵器紧随其后。何月莲望着他们在雨中消失的背影,想不通钟远鹏这样的恶人怎会冒着性命危险替百姓报仇,他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那两个小子根本没有武功,却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赴汤蹈火,这是傻还是勇敢?何月莲不明白了,对他们的看法也有所改变。
兄弟三人冒雨急行,身上都已湿透,可他们心里都燃着熊熊战火,明知前方凶险之极,却无人胆怯。他们经过一大片庄稼地,多数庄稼已被金兵践踏,要知庄稼是村民的生计,就算金兵不进村洗劫,这个冬天全村人也要出去乞讨了。他们刚到土山下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气,从上坡流下的雨水皆是血水,还有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将下来,触目惊心。洛朱二人胃中一阵抽搐,强忍着没呕吐出来。钟远鹏观察了地形,道:“村子东高西低,东边的房子跟土坡相齐,咱们可直接爬上房顶,看看村中情况再做打算。”三人猫腰上了土坡,依稀听见村中传来金兵的叫喊之声。他们绕到村子西面的土坡,这里的土坡和房顶相距只有一丈,钟远纵身跃上房顶。洛朱二人一咬牙,退后几步,疾冲过来,也跃了上去,可是用力太猛,殊忘了房顶的斜面,跳上后站立不稳,身子向后仰去,钟远鹏眼疾手快,同时抓住了二人,一起拉了上来。二人伏在房顶大口喘气,钟远鹏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小心翼翼的探头向村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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