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业当时心里不服气,可看见张县令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也不敢再催了,担心把张县令急了会发火,毕竟他是父母官,想查就查,不想查就不查。
林守业走后,张县令看着信尾的最后一行字:否则,你儿子两天后还要再失踪一次。
他不禁胆颤一下。
他四十多了,一妻一妾,结发之妻曾经是他的最爱,可不知是不是命不好,妻子生下的儿子到了三岁还不会说话,找了大夫一问,才知道是个傻子,从那之后妻子性情大变,整天患得患失,两人再也没有之前的你侬我侬,当然妻子再也无所出。至于那个傻儿子,现在都十几岁了,仍然不知道叫爹,整日流着口水在花园里捉蚂蚁。
张县令后来娶了一房妾,那妾不但年轻貌美还特别会撒娇,张县令宠妾宠得不行,那妾没多久就生了一儿一女,儿子精灵得很,三岁就会背《长干行》,现在七岁已经会背道德经了。张县令能不稀罕这个儿子吗?
“爹,你在发什么呆呢?陪我下棋?”小儿子抓着张县令的手道。
“好,好,爹这就来,”张县令连忙拉着儿子去了书房。
“……”
“小宝,今天带你去买冰糖葫芦的人是谁?可记得他的长相?”张县令问小儿子。
“恩……那哥哥长得挺好看的,就跟画上走出来似的,他可厉害了,功夫十分了得,当时我正在院子研究棋谱,他从树上飞下来,可把我羡慕死了,他说他没有恶意,讲话也文质彬彬,还教了我几招下棋的绝招,喏,就是这几招!”
小儿子只移动了两步,就把张县令的棋路给堵死了。
张县令顿时吃了一惊。
他的棋艺在万金县已经是十分了得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高人,长得好看,功夫了得,还精通棋艺。
他想起来了,小儿子失踪后,负责看管小儿子的嬷嬷和丫环说,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她们就晕过去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林守业家里闹鬼,林守业神不知鬼不知被剃成了光头。
“后来你就跟他走了?”张县令问。
小儿子瞪了他一眼:“那哥哥不是坏人,爹,我都七岁了,难道分不清好人和歹人?”
说完,小儿子把棋全都打散,再重新布置。
张县令看着桌上的黑白棋子,突然就颤了颤。
……
第二天。
金曹正在后院里忙着公务,后来有人进来告诉他张县令来了,金曹赶紧出去。
到了前厅,金曹跟张县令行了礼,张县令却先开口了:“把这段时间商行的情况汇报一下。”
“大人是要问商户的情况吗?一切井井有条,该登记的登记,该纳税的纳税,该彻查的彻查,”金曹说。
“把近段时间彻查的商户资料给我一下,”张县令说。
金曹马上进去捧了一堆册子出来:“大人,全在这里了。”
“好,”张县令看着册子,看着看着,不禁眉头直皱,“怎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