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好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
他很想问一问父母,女儿便不是你们的孩子,不是你们的骨血了吗?
不论有用与否,难道就没有父女之情,母女之爱吗?
然而看着喜滋滋的看着他的父母,曲静翕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算了,明知说了无用,何必要说?
曲维贞对此则淡定得多,她淡定的和姐妹们吃了野菜馍馍,然后进屋和姐妹们睡在一起,主要是她询问她们在家里的生活情况,以及大姐的婚事。
但除了家里吃了啥,地里干了啥活姐妹们能回答上来外,其余大家一问三不知。
曲招娣的婚事都定下来了,她却除了对方姓王外,其余一概不知。
曲维贞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但她知道不能怪大姐,因为她从小就是这样,听父母的话,照顾好弟妹。
曲维贞只能自己去打听,去查问。
曲父曲母发现自己控制不了三女儿后暴怒了一场,打了曲维贞一顿,不过最后还是曲维贞获胜了,她对几乎想要打死她的父母吼道:“我是老师的弟子,你们要是打死了我,弟弟他也别想好!”
曲静翕就抱着三姐大哭道:“当初先生之所以收我为徒就是因为看上了姐姐的聪慧伶俐,你们要是打伤了姐姐,先生也不会再要我了。爹,娘,我想读书,我想当官!”
曲父曲母这才不敢再动手。
曲维贞和曲静翕就凭着这根金箍棒逼得父母向王家退婚,曲维贞自己为她大姐定了一门亲事,在离开前亲自把她大姐嫁出去了。
对着黎宝璐,曲维贞并不藏话,她低头抹着眼泪道:“那王家看着家资颇丰,还和我爹说是看上了我弟弟有前程才想娶我姐姐的,给的聘礼不少,足有二十两。”
她呸了一声道:“结果我去打听,我姐姐嫁过去是去做续弦,那姓王的儿子比我姐姐还大两岁呢,而且他还有打老婆的习惯呢,凭他是谁,就这两点我就不答应。”
黎宝璐赞道:“干得好,那你给你姐姐找了个怎样的婆家?”
曲维贞低落道:“家境只比我家略强些,好在他们家人品好,公婆慈爱,兄弟和睦。我那姐夫姓刘,在他家行二,性格忠厚,临走前我让姐姐用嫁妆在他们村村口建了一个茶肆,专门给过路的人歇脚喝茶用。加上家里的田地收入,好歹不会太难过。”
“他们村在官道旁?”
“是,”曲维贞道:“先生你们一定到过,就在汝宁城外三里处,茶肆开张后我看过,歇脚的人还挺多。”
也是考虑到刘家和刘家村的情况,当时曲维贞才没有把银子换成手镯之类,而是直接陪嫁的现银,这样开起的茶肆便算是曲招娣的嫁妆,刘家才不好插手。
就算赚的钱大半还是要上交公中,她大姐夫妻俩也有私房钱的来源,日子不会太难过。
她大姐的身体太差了,跟黎宝璐学过一些浅显医药知识的曲维贞知道她大姐需要长期吃些鸡蛋红枣调理身体。
她还有二姐和小妹要管,对已经出嫁的二姐并不能帮助太多,只能给她找一个固定的来源支撑。
在走前她可是和大姐夫谈过,对方答应每天至少给她姐煮一个鸡蛋吃调理身体。
顾景云扫了一眼低垂着脑袋的曲静翕,问道:“你很伤心?”
曲静翕红了眼睛。
顾景云心如硬铁的继续问,“那你想好了以后要如何对待父母和家中姐妹了吗?”
黎宝璐和曲维贞也看过去。
曲静翕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曲维贞心疼起来,连忙上前握住弟弟的手,替他辩解道:“先生,静翕很照顾我们的,这次我能让大姐带嫁妆出嫁还是因为有他,不然我爹娘就是打到刘家也会把那些嫁妆抢回来的。”
顾景云坚持的看着曲静翕。
曲静翕就挣脱开三姐的手,跪下道:“我会孝顺父母,但也会友爱姐妹,以后,以后我把更多的钱交给三姐存起来。”
曲静翕的钱一直分为三部分,一部分留着自己用,一部分寄回去给父母,一部分则交给曲维贞存着给姐姐们当嫁妆。
因为想着寄回去给父母的钱姐姐们也能用到,所以这份钱占的比例还不小,不过这次回家后曲静翕觉得自己可以再调整一下比例了。
顾景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先生此问不过是让你明正己心罢了。你父母于你是好父母,你姐姐们于你也是好姐姐。”
当初打动他的便是曲静翕和他姐姐们的友爱之情,顾景云并不想他为此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