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兰会所。
陆聿城推开包间的门进去时,房间乌烟瘴气, 打牌的那边没看见周明谦身影。
环看一周, 周明谦竟然坐在一个角落, 倚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很疲惫的样子。
他在周明谦对面坐下:“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周明谦睁开眼, 按按眉心:“拍了几个大夜戏, 换你试试看。”
连着几天都没怎么休息,身体快要吃不消。
回家又睡不着,就索性在这里打个盹。
侍应生端来红酒,陆聿城摆摆手, 跟侍应生说:“给我一杯白水。”
侍应生眼底微滞,随即点头, “陆总稍等。”
周明谦诧异的望着他, 然后看看他的小腹,揶揄一笑:“有了?”
陆聿城:“...”
也懒得多解释。
周明谦揉揉眉心, 伸手拿过烟盒, 倒了一支递给陆聿城, 陆聿城没接, 轻飘飘的来了句:“戒了。”
周明谦看他半晌,笑:“多天方夜谭的事,还以为我是小女生呢, 你说戒,我就信了?”
陆聿城静默半秒:“童童让我少抽。”
周明谦正在打火,手微颤, 火苗也晃动了下,他不可思议的轻笑几声,张张嘴又一个字都没出来。
烟点着,他抽了几口才缓过来。
依旧是看奇怪生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陆聿城:“你特么的...走火入魔了?苏扬让你少抽,你就戒了?”
又问他:“你戒一天还是一周?”
陆聿城:“以后再也不抽。”
周明谦又是愣怔好几秒,他弹弹烟灰,“陆聿城,你没跟我开玩笑?你抽了十多年的烟,烟瘾又大,完全戒掉有多难你知道不?”
侍应生已经把白水端来,陆聿城一口口品着,感觉不如小团子给他的水甜,但比酒好喝。
他说:“这辈子我可能只有一件事做不到,其他的,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我已经三天没抽了。”
其实也想抽,烟瘾上来的时候,难受。
但是想到苏扬的那句话,他就什么都忍了下来。
周明谦端起面前的红酒杯,轻轻晃着,疑惑的看着他,难得八卦一次,“陆聿城,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
包间嘈嘈杂杂,奇怪的是,唯有这边是安静的。
许久后,陆聿城说:“不爱她。”
不爱苏扬,是这辈子唯一做不到的一件事。
周明谦:“...”
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把酒杯重重搁在桌角。
抬头看向陆聿城,“说实话,以前我觉得你挺贱的,还病的不轻,一个男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真是...丢男人的脸,这世上也不是只有苏扬一个女人。”
顿了顿,周明谦又说:“我现在倒是挺羡慕你的,这辈子总算没白活。”
然后自嘲:“不像我,没心没肺,也没爱过谁。”
这些年,他身边从来都没缺过女人。
因为新鲜感,想要征服他,她们便往他身边凑,后来或许是因为觉得无聊,或许觉得他对谁都一样,漠不关心,只爱自己的工作,便又失落而离开。
谁来谁去,他从不关心,反正女人在他眼里都一样的。
他不拒绝也不挽留,她们来去自如。
他一度觉得这才是男人感情的最高境界,无需为那些矫情的虚无缥缈的爱情伤心费神。
现在再看,他活得挺悲哀。
三十多岁,不知道爱与被爱的滋味。
游戏人生之后,就错过了爱情里的酸甜苦辣咸。
也许到他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刻,他都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味道。
周明谦又要了一杯红酒,陆聿城问他:“顾恒不是在群里说要跟你一起过来,人呢?”
周明谦:“刚出小区的门,就被沈青堵在了门口,估计这会儿正缠着他呢。”
陆聿城知道沈青是谁,就是之前跟顾恒相亲的那个女孩。
周明谦说:“我感觉沈青跟顾恒有戏,沈青五官长得挺精致,娇小玲珑,是男人想保护的那种类型,她要是一直黏着顾恒,顾恒不动心的可能性太小。”
陆聿城轻笑一声,没发表任何意见。
周明谦:“你笑什么?”
陆聿城摇摇头,“没什么。”
而此时,顾恒家的小区门口。
在路边停着两辆车。
沈青倚在顾恒的汽车车门上,倔强的眼神一直看着顾恒,也不说话。
沉默半晌。
顾恒无奈道:“沈青,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再这样,没意思了。”
沈青:“顾恒,你不想结婚,不想恋爱,无非是心里有个不可能的人,既然不可能,你为什么不放过你自己?”
顾恒不想多说,有些感情,说了,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明白。
他跟沈青不熟,更没说的必要。
沈青又说:“我不要求你对我负责,不强求你一定要跟我结婚,甚至连恋爱都不需要,你就给我一个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的机会,这都不行吗?”
顾恒:“不需要。”
他又说:“我从来不觉得那是泥潭。”
沈青扁扁嘴,执拗的眼神看着他:“顾恒,你就自欺欺人吧!”
顾恒单臂环胸,另一只手揉揉眉心,淡淡的看着她:“沈青,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在你眼里,爱而不得是痛苦,得想方设法摆脱,但在我这里不是。”
沈青放在身侧的双手微微蜷缩,心尖也被刺疼了一下。
她早就喜欢顾恒,好不容易让家里人找到认识的人介绍,跟他相了一次亲,她觉得只要跟他认识,她就有机会走进他心里。
“顾恒,难道你真要单身一辈子?”
顾恒坦诚道:“不知道。”
也没想过。
也许会结婚,也会就这么一直下去,也挺好。
沈青听到这话,突然眼睛一亮,总觉得好像又看到了希望。
她说:“不知道,就代表不确定,就是也有可能结婚。既然这样,那就别把所有的机会都拒之心门外。顾恒,给我个机会呗,你工作时我不会打扰到你,你去玩的时候把我带着,也许时间久了,你自己就改变主意了,怎么样?”
她眼神殷切,语气诚恳。
顾恒叹口气:“沈青,何必呢。”
沈青说:“对啊,我也问自己何必呢。你不是自己也知道,喜欢一个人很容易疯魔,就非他不可,别人就是不行。”
顾恒无语的偏过头,看向夜色深处。
沈青继续说道:“时间会带走很多东西,你一直不愿忘记的,总有天会不再记得。”
她微微吁口气,轻咬着下唇,又说道:“今天可能那个她还是你感情的全部,再过段时间,兴许她就不再重要,你心里也不再有她的位置,她只是你可有可无的一个回忆。”
顾恒忽的转头,一直盯着她看,眼神冷淡。
沈青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还自顾自说着:“生活总要继续,我们真没必要为了一个已经不可能的人浪费大好时光。”
顾恒看了眼手表:“抱歉,我还有事。”
他示意她让开。
沈青也不好意思再赖下去,从他车门前挪了几步,给他让出位置。
在他关上车门前,她又说:“顾恒,这周末你要不忙,我们去马术俱乐部骑马吧。”
顾恒也没吱声,关上车门,驱车离开。
沈青看着消失在夜色尽头的汽车,久久都没回神。
直到有汽车鸣笛声响起,身边有汽车经过,她才走向自己的汽车。
顾恒并没有去会所,转了个弯,绕到小区的另一个门,有些累,他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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