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谁敢大意?”
“所谓的幻想,也只是想想罢了!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无法白,可那又怎样?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心悦穆百里。这便足够了!”
他蹲在她身前,听得这话徐徐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将她摁在自己怀中,“做不到承诺,只能说尽力而为。惟愿此生还有这福分,能相守百年身。”
她笑了笑,“那便说好了,我……唔……”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他饿了很久很久。且将此处当做盛宴的桌案,将这喂不熟的白眼狼当成俎上鱼肉,痛痛快快的大快朵颐。
她没有抗拒,这一次,在这荒宅之中,有着特殊的意义。她想着,有些人即便不在了,可若是在天有灵,应该也会高兴吧!
相濡以沫,交织着属于彼此的气息与温度,将此生交付在对方手里,连同这条命一起融合在一处,生死不相离。
这阵法诡谲阴森,她与他都需要好好休息,那陷在迷雾中的军士们暂时不会有危险,所以穆百里爷不屑去理睬。旁人的性命在他眼里不过蝼蚁与草芥,与他有关的,只有她而已。
旖旎春光,修长如玉的指尖,攀上了他的脊背。
气息混在一处,温暖相拥。
酣畅淋漓,淋淋尽致。
赵无忧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当蓄水池蓄满了水,她便已经浑浑噩噩的晕了过去。精疲力竭,精神高度紧张过后,是松懈下来的晕厥。
也不管后续会生什么事,她已经什么都不愿多想,什么都不想做了。已经精疲力竭,她只想睡,睡一个天昏地暗,什么都别管。
悄悄往她体内灌输内力,让她的身子能舒服一些。穆百里轻叹着,揽了这单薄的身子,恨不能塞在怀中,夜夜与卿好。
她与简衍的那种状况,让他至今心存愧疚,毕竟有些东西,他是无法企及的。她所渴望的安宁与家,他可能这辈子都给不了她。偏偏,她什么都懂,脑子比谁都清楚。
抱紧了怀中的女子,他在想该从哪儿出去,然后把她安全的交给温故他们呢?得避开护卫军和锦衣卫,还得避开赵无极和简衍。
总而言之,除了那几个她身边的人,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跟他在一起。
赵无忧睡得迷迷糊糊,他给她穿衣服,帮她梳洗,她也只是破开一条眼缝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昏昏沉沉的睡去。
最后还是穆百里抱着她出门的,自从遇见他,她觉得自己这双腿就可以退化了。偏生的,他也很喜欢抱着她,这般柔柔软软的身子,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怀里的人,睡得很沉。
想必这一路,她肯定是食不下咽,寝不能寐。这样谨慎小心的人,走到哪里都是自我折磨。她与他,其实是最相似的。不愿轻信任何人,却又渴望有个人,能让自己付予全部的信任。
白雾迷茫,这个阵法真的像极了师父所创,难不成他真的还活着吗?若是已死,那这赵无极的一身布阵功夫,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里头,恐怕是出了变数。
无奈的轻叹着,穆百里抱紧了怀中的女子。一想起她跟简衍在一起,简衍还抱着一堆空气,对她说这是他们的女儿,就让他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即便她要生孩子,那也该是他的骨血,什么时候轮到那简衍来作祟?
不过他答应过她,没有她的允许,不准对简衍下手,所以这口气他暂时得憋着,到时候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扫一眼荒宅外头的迷雾,穆百里微微眯起了凤眸,眸光凛冽。
在这迷雾阵中,素兮与温故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更不知道时日。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别说找人,就连自身周全都是问题。
温故更是急得火烧眉毛,这马车方才就在这儿,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迷雾中。素兮和赵无忧齐齐消失,他怎么能不跳脚?
连喊数声,始终无人应答。
军士们都在附近,可温故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是他们进不去的。换句话说,他们一直在某个地方的外围徘徊。
这是温故最担心的事情,如果有人刻意布阵,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他不敢去想。若说这世上有谁会布阵,且最希望赵无忧死的,除了赵无极那个孽障还有谁呢?
“你给我滚出来!你敢伤害公子分毫,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也要剁碎了你!”温故仰头嘶吼。
温故对于阵法,并不是两眼一抹黑的,但是这迷雾阵太玄妙,他这略知皮毛的便有些使不上劲。一番折腾下来,还是没能走出迷雾。
“素兮?”温故喊着。
若说赵无忧有危险,那素兮武功高强,应该还能自保。
素兮在回应,然则就是找不到踪迹。你能听到素兮的声音,偏偏找不到素兮的具体位置。那声音就在耳畔,可是……人呢?
在这迷雾里兜兜转转了那么久,早已军心动摇。
素兮一直绕着马车兜圈子,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马车附近的范围,就好像鬼撞墙一样,始终在原地徘徊不去。
“公子?温故!”素兮扯着嗓子喊,拼命的喊。
她也能听到温故的声音,但她走不出这个怪圈,更别提去找他们。见鬼般的情况,让她恨不能一把火烧了这片林子,可又怕伤着赵无忧。
有脚步声渐行渐近,素兮冷剑出鞘,“什么人?”
一声叹,然后便是穆百里抱着赵无忧走出迷雾的身影。穆百里眸色微沉,瞧了一眼怀中沉睡的赵无忧,缓步走到素兮跟前。
素兮骇然,“千岁爷?”
可是除了穆百里,还会有谁,能冲破迷雾来救公子呢?还有谁能让咱家公子如此安然熟睡?
心下松了一口气,素兮收剑归鞘,俯身作揖,“千岁。”
穆百里顿住脚步,瞧了一眼马车,眸色微沉抱着赵无忧上了车。他不能在她身边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免得被人瞧出端倪,到时候于她不利。
所以这个时候,他连脱下外衣温暖她的机会都没有。
吻上她冰冰凉凉的眉心,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旋即转身往外走。
下一刻,她握住了他的手,幽幽然睁开眼睛,“要走了吗?”
“你放心的睡,我会安排妥当。”他宠-溺的望她,那眼神让她很是心安。他说,“我会一直跟着你们,直到护送你们进了金陵城为止。”
她松了手,继续阖眼,却再无睡意。
她听到他出去的脚步声,听到他对素兮的交代,然后再也没了动静。
她想着,他大概是走了吧!
不过,他舍不得离她太远,所以会在她的身边,在某个谁都看不见的地方,一直护送她前往荒澜边关。如此他才会放心,才能放得下她。
当迷雾以最快的度散去,视线变得清晰,温故愕然愣在当场。
这不是荒宅附近吗?怎么兜兜转转的,一直没走出去?心下一惊,温故当即厉喝,“公子?公子在哪?快找!”
音落,能清晰视物的众人,急忙去找自家公子的马车。
马车就在不远处的林子里,素兮守在车旁,冷眼戒备,不敢松懈分毫。
温故心下松了一口气,且不管这马车怎么会落在林子里,只要素兮还在,那赵无忧应该就没什么大碍。思及此处,当即飞奔而去。
“公子她——”
还不待温故说完,素兮“嘘”了一声,示意他莫要吭声,压低了音色道,“公子没事,只不过现下睡着了,别朝着她。”
知道赵无忧这几日一直没能睡好,温故自然不会吭声。
“你守着公子,我去安排一下军士们,待会公子醒了,就可以继续上路。”素兮低语。
温故颔,悄悄打开车门,看见里头熟睡的赵无忧,一颗心终于回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场迷雾……
“素兮姑娘?”温故低低的开口。
素兮抿唇一笑,“什么都不必问,有些事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这话一出,温故便意识到了。
想必,是某人来了。
否则赵无忧怎么可能安然入睡?她那多疑的性子,走哪都没有安全感,是不可能在马车里睡着的。方才的迷雾的确是阵法,那么现在——是穆百里破了阵?
这小子的本事,还真是了不得。
好在,终于没事了。
温故的身子微微-绷-直,瞧着缓步行来的简衍,面色瞬时冷了几分。出事的时候,简衍并不在车旁,而后温故一直没有见到简衍。如今没事了,简衍才慢慢悠悠的出来,自然让温故有些恼火。
昔日是谁纠缠不休,如今这副模样,还谈什么情与爱?
“简大人没事?”温故手一挥,锦衣卫随即上前包围了马车,看这阵势,是不愿简衍靠近马车半步。
简衍面色无温,眸色微沉,“赵大人没事吗?”
“我家大人福大命大,就不必简大人费心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温故冷然,上下仔细的打量了简衍,“简大人还是回去做准备,咱们马上就要启程了。”
简衍敛眸转身,却没有迈开步子,只是站在原地很久。
她——回来了?
那个劫走她的人,是谁呢?
如果是赵无极肯定会杀了她,绝对不会让她活着回来的。那这个人会是谁呢?是路见不平的世外高人?还是一直蛰伏在她身边的?
简衍想着,这温故约莫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否则不会持续这么久才解了这迷雾阵。
会是谁?
他疾步走开,视线环顾四周,始终没能现异常。恐怕这件事,也只有赵无极知道原因。然则——这鼹鼠一般的废物,三番四次的被人破了阵法,估计这会又缩在了哪个犄角旮旯里,不敢吭声了。
就这么点本事,还想要取代赵无忧,简直是自寻死路。
事实上,穆百里也没有找到赵无极所在。赵无极别的不行,这脚底抹油的功夫还真是跟温故有得一拼。这宅子内外,林子附近都找遍了,穆百里还是没找到赵无极。
原本还想着杀了赵无极永绝后患,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了。赵无极估计早就看出形势不对,所以还不等穆百里出手,就已经弃阵而逃,留下这迷雾阵继续困住众人,为自己争取时间。
穆百里寻思着,自己哪里出现了纰漏?让赵无极察觉了异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