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安仔细的想着。
赵无忧是什么人?宰辅赵嵩的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惜从小是个病秧子,体弱多病。为人为官惯来小心翼翼,在皇帝跟前也是如履薄冰,勤勉温顺。
穆百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陆国安恍然大悟,这样一个如履薄冰,小心谨慎的人,怎么突然转了性子敢顶撞皇帝?陆国安深吸一口气,看那病秧子柔柔弱弱的模样,可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而为之。
细思极恐。
紧随穆百里其后,陆国安道,“督主是怀疑,赵无忧用苦肉计打压夏家?”
“夏昭仪深得皇恩,皇上一高兴竟然让夏东楼进了内阁。这对于赵家长久把持的内阁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赵嵩不在京中,夏东楼自视甚高,以为赵无忧不过是个黄毛小子,压根没有放在眼里。”穆百里笑得凉凉的,“一场好戏,必有下文。”
陆国安倒吸一口冷气,“可是督主,内阁驳回了皇上的议案,这就意味着会让皇上感觉到来自内阁的威胁,如此一来对赵家岂非更不利?赵无忧如此行径,不是把自己的心肝儿都剖给皇上看吗?皇权至上,皇上怎么能答应赵家凌驾于自己之上。”
“这就看赵无忧,怎么力挽狂澜了。”穆百里继续往前走。
力挽狂澜?
皇帝都龙颜大怒了,还怎么力挽狂澜?
正走着,沈言迎上来,压低了声音道,“督主,皇后娘娘有请。”
穆百里眸色微恙,皇后?
如今后宫佳人无数,她这个皇后自然更不得宠。不过比之更不得宠的,估计是空虚寂寞冷。细思之下,穆百里的确很久没有去看皇后了,上一次还是在皇帝出事的时候。
穆百里进了后宫,在坤宁宫见着了病怏怏的皇后。
皇后李氏躺在软榻上,外头下着雨,屋子里因为燃着暖炉所以并不潮湿。皇后的气色不是很好,见着穆百里进来,管事姑姑快速领着人退下。
主子面前是奴才,奴才面前是主子,这是穆百里的原则。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穆百里行礼。
皇后一声长叹,“如今也就是你,还记得本宫这个皇后千岁。”
穆百里一琢磨,皇后的消息还真够快的,前朝赵无忧刚刚被罚跪,她这里就开始有所行动了。说到底,越往高处越怕跌落神坛。皇后若摘下凤冠,就什么都不是了。
“娘娘千岁。”穆百里尊呼。
皇后伸了手,“坐吧,陪本宫说说体己话。”
穆百里躬身上前,轻柔的握住皇后的手,侧身坐在了软榻上。
皇后李氏出自镇国将军府,镇国将军镇守边关多年,手握兵权,所以皇帝即便不喜欢皇后,也不会轻易生出废后的心思。再加上李氏跟赵家的关系,这皇后的位置如今还是牢牢的。
轻柔的为皇后疏松颈骨,穆百里的手法娴熟至极,是谁都比不上的。他这人有个毛病,不管做什么,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皇后觉得舒坦,起身握住了穆百里的手。穆百里欲拒还迎的缩了一下,但是拗不过皇后。皇后将他的掌心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本宫觉得心里不舒服。”
“奴才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事儿怕是得太医院来替娘娘诊治。”羸弱的微光,映着他那张无懈可击的脸。他生得极好,不是女子而胜似女子的冰肌玉骨,不言不语间的淡漠疏离愈发教人着迷。抬头看人时,一双清润的凤眸里永远温暖如春。
染着蔻丹的手,凉凉的探入他的衣襟,皇后娇花般盈盈笑着,“皇上如今佳人无数,你说本宫该如何是好呢?难道真的要听之任之,任由他们将本宫取而代之吗?”
她的手,沿着他的胸襟徐徐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