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皇后……
韩苗苗无话可说,垂着眼帘没说话。
“你……你可以闲了就去宫中坐坐,陪他说说话。他很高兴你去。”林皇后看着她道:“他太累了,需要有个贴心的人说说话。”
韩苗苗顿了顿,抬起眼帘来,笑的没心没肺的道:“肯定去啊,我和他是好兄弟嘛。只是我学业还没有完成,不好总是落课。再说,他那么多事我也不能打扰,你说是吧。”
林皇后笑笑,打量着她。
两个人就没话,韩苗苗起身告辞,林皇后没有再留她,等她一走东荣进来委屈的道:“娘娘,奴婢多嘴一句,您不该来找她的,还亲自出宫来。”
“你不懂。”林皇后放了茶盅扶着桌子站起来,“以后你就明白了。”
东荣欲言又止,开始安静的收拾茶具,林皇后回头看了看摆了摆手道:“就留在这里吧,不要了。”
“是。”东荣应了没再动,扶着林皇后出去上了轿子徐徐的进了宫,她一回去就看到赵安申在凤梧宫里坐着,脸色不大好看,见着她问道:“出宫了?”
林皇后上前行了礼,道:“是!”
“做什么。”赵安申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凉薄,林皇后回道:“和韩姑娘见了一面。”
赵安申蹭的一下站起来看着她,“我和你说的话,你都不记得?”
“记得。”她回道:“只是臣妾心疼你,想着再劝劝韩姑娘!”
赵安申要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就卡住了,他看着林皇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换做别的女人肯定大吵大闹,可是她却帮着她去找别的女人,换做别的女人巴不得宫里除了自己一个女人都没有,可是她却怕他寂寞,想法设法的要给他再添两个。
赵安申打量着她,眼睛里就露出审视之色。
“以后不会了。”林皇后垂着头道:“臣妾以后不会自作主张了。”
赵安申没有再说什么,拂袖走了。
东荣站在门口忽然就明白了过来,林皇后这是真的聪明啊……知道自己比不过韩苗苗在赵安申心里的位置,所以她换了另外一个方式去在他心里留一个位置。
她没有得到那份爱,便寻来另一份情,哪怕那份情和她想要的不同。
她没有得到那个人,便退了一步,立刻让家里的人送姐妹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提升家族的声势。
这份隐忍,那位韩姑娘比不上。
可惜,圣上没有看到林皇后的聪慧,大概……也许也不喜欢这样聪慧的。
东荣叹了口气,扶着林皇后坐下来。
赵安申心里确实有点躁,在御书房待不住他索性带着苏顺义出了门,很轻松的就在书院里找到了韩苗苗,她正骑马回来,一头的汗黏在头发上,老远就看到了赵安申,朝着他一笑跳下来马来,衣袍飞扬着就仿佛下一刻她就能起身飞走一样。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韩苗苗抹了一头的汗,笑着道:“轮番的来找我……我上午还在和梁欢说,我有许多的靠山,下午你们就急着来验证了。”
赵安申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笑了笑道:“她来找你,说了什么。”
“哦。”韩苗苗回道:“就劝我,告诉我宫中多好多好,让我考虑一下。”
赵安申微怔,韩苗苗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
嘴里的话颠过来倒过去咀嚼了好几遍,赵安申问道:“你怎么回的?”
“我什么都没说。”韩苗苗很苦恼的在路边的草地上坐下来,抬头看着他,道:“见到娘娘我太羞愧了,羞愧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话落,遗憾的摇了摇头。
她不是嘲讽,是真的夸赞,赵安申了解她,所以忍不住笑了起来蹲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道:“羞愧什么,你有你的好。”
“也是。”她哈哈笑了起来,看着赵安申,笑意却不及眼底,渐渐的染上了一抹无奈和挣扎。
她是真的羞愧,羞愧到无地自容,可是纵然很羞愧,她也自知永远都不及林皇后的十之一二。
县主说,爱别人前先爱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了,那凭什么让别人来爱你。
这是底线,永远都不要越过。
“我不难过。”赵安申将放在她头顶的手拿下来,握成了拳头,“知道你好好的,我就高兴了。你在外面潇洒,在外面玩就等于我也跟着你一起去了一样,我想做而永远不能做的事,你都替我做了。”
韩苗苗哈哈一笑,朝他竖起个大拇指。
“安南的使臣走了吗?”韩苗苗才想起来,赵安申摇头,“明天启程,你有事?”
韩苗苗点了点头,道:“我有东西让他们带回去,没走那就最好了,一会儿我就去行宫找他们。”
“我陪你啊。”他说着拉着她起来,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太脏,去梳洗换一件。”
她点头砰砰跳他的走了。
赵安申站在原地看着她,静静等着。
韩苗苗将带给白世英的东西装好送去了行宫,顾若离那边也送了不少的东西一并带去了……使臣们第二日一早就启程了,走了三个月到了安南。
白世英得到消息时,正站在院子的银杏树下,深秋时的银杏叶金灿灿的坠在枝头,树底下白徵的脖子骑着个胖乎乎的孩子,清俊的眉眼像极了白徵。
孩子抓着一片叶子往嘴巴里塞,白徵仿佛头顶站着眼睛似的,道:“你娘说了,这不能吃。”
孩子不愿意,动作飞快的塞嘴巴里回头冲着白世英咯咯的笑。
“给我吧。”白世英指了指远处候着的朝臣,无奈的道:“你整天在家里待着,辛苦打来的江山都不管了?”
白徵伸出一只手来揽着她的腰,柔声道:“我打江山是为了见你,见到了你,江山便没了意义了。”
白世英一愣,轻轻笑了起来,正要说话那边跑来一个少年,高高瘦瘦的喊着,“娘娘,大周给您送的东西到了。”
少年是白长卿,白世英不记得他,但是他记得白世英,那年过年在庆阳的街头,她给这个少年取的名字。
当晚他就被白徵带走了,给了他一个姓,姓白!
“我看看。”白世英高兴的迎了过去,白徵抱着儿子跟在后面,咕哝道:“你娘一听到大周那边的事,就不管我们了。”
儿子在他头顶上咯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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