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崔婧容就有些坐不住,她好久没有见到顾若离了……
好想和她说说话,哪怕远远看她一眼也好。
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她和娇兰,是真心实意对她的。
“我能不能……”崔婧容的话的还没说完,花嬷嬷就笑着道,“怕是不好办,那边人多,县主又是顶惹眼的。”
崔婧容垂着眼帘,淡淡的道:“知道了,我再泡会儿,您出去吧。”
花嬷嬷笑着应是。
赵凌的婚事办的很热闹亦很隆重,方樱的嫁妆抬了一百二十百抬,浩浩荡荡的出的沐恩侯府的门,真的是应了那句最后一抬还未出门,前面的已经停在了太子府中……
嫁妆打头的,是樊氏送的一对凤钗,是这两日才补上的。
顾若离吃过喜酒便和方朝阳一起坐车回家,李妈妈给二人倒茶,笑着道:“那一对凤钗可真是漂亮,做的真是又精致又华贵。”
“原是没送,这两日太子府里闹出事了,她才送了对凤钗去。”方朝阳不屑道,“也亏方家当成个宝贝,要不然,这面子往哪里放!”
皇后是为了安抚沐恩侯府,表明立场和态度,沐恩侯府自然就摆在最前头,以示皇恩浩荡,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谁也不知道会这种事。”顾若离含笑道,“皇后娘娘的反应已经无可挑剔了。”
方朝阳没有说话,她是替太后生气,这门亲事樊氏虽同意了,可重视的程度却远远不够,如今出了沈橙玉的事她才重补了一对凤钗,真的太过明显了。
“往后每隔半月,你就去宫中给太后娘娘请脉。”方朝阳喝着茶,眯了眯眼睛,“别人,我不放心。”
以前太后是闲人,可有可无,现在不一样,方家又多了一个太子妃,她就成了风头浪尖了。
顾若离应了。
第二日,宫里下了懿旨,抬了太子府里的柳月做了夫人。
顾若离来给沈橙玉拆线时,是方樱过门的第六天,她先去了正院,方樱知道她要来迎出了暖阁,站在阶梯上望着她一笑,道:“静安!”
“叩见太子妃娘娘。”顾若离上前行礼,方樱就笑着虚扶了手,“和我客气什么,快进去坐。”
方樱比她小几个月,当初在及笄礼上她记得太后提过一句,生的娇俏可爱,身材高瘦看上去很舒服。
“今儿来,是给沈夫人复诊的?”方樱见她的婢女提着药箱,就知道她来的原因,就听她回道,“是,今儿正好是第十天,我来拆线。”
方樱点头,让人给顾若离泡茶,道:“那天的事我听说了,真是又惊险又吓人。我可真是佩服你,一点都不慌,还能沉着应对。”
顾若离望着方樱笑笑。
“往后你得空常来我这里坐坐。”方樱看着她道,“我们以前不大走动,以后却是可以多走走啊。”
顾若离应是,回道:“是,一定常来走动。”
“我不耽误你的事,你这是还要去给沈夫人复诊呢。”方樱道,“我让张嬷嬷陪你去。”
一边,一位五十来岁花白了头发,生的圆润富态的嬷嬷笑着走了过来,朝她行了礼:“县主安好。”
“有劳嬷嬷了。”顾若离说着起了身,和方樱告辞随着张嬷嬷一起出了门,张嬷嬷边走边笑着道,“县主,奴婢唐突,想和您求个解。”
顾若离嗯了一声侧目看她,就听到张嬷嬷道:“这女子宫寒,用这个方子行不行。”
宫寒,谁宫寒?她看了一眼张嬷嬷接过来,果然是一张调理宫寒葵水的方子,她看了一眼颔首道:“方子没什么问题,只是病症对人,还要是找位大夫瞧过再开方子的好。”
“是太子妃用的。”张嬷嬷笑着道,“要不,一会儿您再回来辞行时,给我们太子妃瞧瞧。”
顾若离扬眉,让她给方樱看病,是打算试试她的心是向着哪边吗。
行啊,她颔首道:“那不如现在就回去?”
“不用,不用。”张嬷嬷就笑了起来,道,“等您这边忙完了您再去也不迟啊,又不是顶着急的病。”
她点了点头,两人就穿过正院前的小花园去了对面的橙院,沈橙玉的身边的大丫头早早迎在了门口,见她们来就上前行了礼:“县主安好。”又和张嬷嬷福了福,“嬷嬷好。”
顾若离微微颔首,大家一起往耳房去,紫菱话不多垂首跟着打了帘子。
“县主。”沈橙玉躺在床上,不过十天人暴瘦了下来,原本圆润的双颊,此刻颧骨有些突出来,露出尖尖的下巴,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劳累您又多走一趟。”
“无妨!”她上前去给沈橙玉扶了脉,身后赵凌唰的一下掀了帘子进来,“静安,你可算来了,你瞧瞧玉儿,她这些日子一直喊着疼,人也瘦了许多。”
顾若离收了手和赵凌行了礼,回道:“沈夫人伤了元气,要多调理一些日子才能有效果。”她说着问道,“恶露可正常了?”
一边的紫苏回道:“每日来针灸的太医说,这样的量算是正常的。”
“那就好。”顾若离在一边的盆里洗了手,举着手和紫苏道,“把她衣服腿了,我看看伤口。”
生孩子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疼的顾不得羞耻,可当下沈橙玉的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哀求的看着赵凌,也不说话。
“静……静安啊,你轻点啊,玉儿他怕疼。”赵凌说着,握了沈橙玉的手。
顾若离余光就扫了一眼张嬷嬷,不由头疼,这不过一个太子府就这么多事,若是将来……她含笑道:“好,我轻点。”
张嬷嬷就没有出去,一直站在门口候着,含笑看着这边。
沈橙玉捏了捏赵凌的手,意思让他讲张嬷嬷请出去,他朝他摇了摇头……
张嬷嬷是方樱房里的嬷嬷,又是太后派来的,她在这里又没做什么说什么,遣了别人走,岂不是要让方樱和太后不悦。
沈橙玉就撇过头去,没有说话。
顾若离手法很快,一会儿便就净手收了器具,和赵凌道:“伤口复原的很好,仔细养着就好了。”又看着沈橙玉,“若感觉还不错时,就多起来走动走动。”
沈橙玉应是:“有劳县主。”
“静安。”赵凌松了沈橙玉迎过来道,“我有话和你说,正好送你出去吧。”
顾若离颔首,和赵凌一前一后往外走,就听他道:“我送你的铺子还不错吧,听说你打通了要将同安堂扩大,那边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将两边的也一起买下来送给你?”
“暂时够了,要是哪日不够了,我再和您讨。”顾若离淡淡回着,赵凌就高兴起来,“行,远山不在家,往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我能帮你的一定帮。”
顾若离道了谢,赵凌又道:“我……我今儿晚上要去容儿那边,你和我说说,她性子怎么样,都喜欢什么?”
崔婧容吗?她和方樱一起进门,直到今天才圆房吗。顾若离心里叹了口气,望着赵凌道:“她性子比较安静,喜欢什么我亦不大清楚,太子自己了解岂不是更好。”
顾若离的性子赵凌算是清楚一些了,还真是和旁的女子不同,对别人的事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是嚼舌根刨根问底的,他笑着道:“成,我自己去问她。”
她笑了笑:“那我去和太子妃辞行,就回去了。”
赵凌点头,一脸的和气:“那你常来走动啊!”
顾若离福了福,和张嬷嬷一起往正院而去,进了暖阁方樱问道:“还顺利吗,沈夫人身体如何?”
“亏了身子,最好能仔细调理个半年,若不然元气难恢复。”顾若离说着又道,“我正好来了,也给您扶个脉吧。”
方樱一愣,张嬷嬷就笑着上前道:“是奴婢求的县主,娘娘您宫寒,请县主看看也能放心一点。”
“太辛苦你了。”方樱笑了起来,携了顾若离的手,“表姐,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向着我的。”
顾若离笑了笑放了脉枕扶了脉,看来应该是请大夫瞧过了,才开的那张方子,张嬷嬷请她看药方纯粹只是想试探一下她的态度而已……其实赵勋不在,她也不过是个会医术的县主罢了,什么能耐都没有。
就是一个司医的职务,管的亦是外面医馆的事,和宫里头的人没有瓜葛。
“是有些宫寒,这方子先吃个十贴,后面再请太医来加减一些,调理一番。”顾若离笑了笑收了东西,“那我就告辞了,医馆还有事。”
方樱起身道:“我送你。”话落,就亲热的挽了她的胳膊,笑眯眯的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喜欢姑母,她性子洒脱磊落,人真的挺好的,只是我娘这个人……两个人合不来也没有办法。”
顾若离没说话。
“不过没关系,往后我们多走动。等赵将军回来你们成了亲,我们又从表姐妹变成妯娌了呢。”方樱说着笑了起来,“就更亲近了。”
方樱年纪还小,若是再等两年生孩子更好一些,只是,赵安申大了沈橙玉又刚生子,怕是沐恩侯府着急着,让她快点怀上,生了子嗣地位就会稳固一些。
夫妻二人不管以前如何,成了亲能在没孩子的前提下多相处一二年,以后的感情也能稳定一些。
只是这话她在心里转了转,并不打算说出口。不管是沐恩侯府,还是太子府内的事,她都不好插手。
“好!”她笑了笑道,“外头热,您回去吧。”话落,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位身材高挑曲线玲珑的女子,梳着垂柳髻容貌上乘,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款款而来,朝她们福了福,“娘娘安好。”又看向顾若离,“县主安好。”
“起吧。”方樱望着女子,皱了皱,又转头和顾若离道,“是新封的柳夫人。”
就是找赵政送来的那位美人?就是她在赵凌耳边吹的风,请了她来接生的。她眉梢微微一扬,打量了对方一眼,微微颔首。
“那我告辞了。”她和方樱道,“娘娘留步。”便上了软轿,带着欢颜和雪盏走了。
她一走方樱就望着柳月问道:“怎么去外院了,有什么事?”
“妾身想趁着这会儿太阳不大出来走动走动,整日待在房里身上酸的难受。”柳月说着,笑着道,“娘娘可是要回去,妾身服侍您。”
方樱摆了摆手,道:“你忙你的吧,我有丫头服侍就好了。”话落,就回了自己正院。
柳月福了福,眼里满是笑意,带方樱走了她才摇摆着去了对面的橙院。
“县主。”欢颜走的远了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那个柳夫人,就是世子爷送来的美人吧,怎么还留在家里封了夫人呢。”
这身份,连沈橙玉都不如吧。
“太后娘娘封的。”顾若离说着,想起来什么,“我们去找先生。”
出了荣王府他们便径直去找吴孝之,顾若离在书房见的他,开门见山的道:“先生派人帮我盯着太子府的柳夫人吧。”
“好,老夫这就派人过去。”吴孝之说着一顿,又道,“那位沈夫人的病好了?”
顾若离将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吴孝之就呵呵笑了起来,可有的话他不能说给顾若离听,只得道:“……往后再去太子府,就离那位沈夫人远点。”
本来也不近,她就算将来要和太子府的人走动,也该是和方樱,可吴孝之这么提醒她还是有些奇怪:“七爷和这位沈夫人有什么过节?”这事儿容易就想的通。
吴孝之提醒她离沈橙玉远点,当然不会是他和沈橙玉有过节,至于沈橙玉是个单纯的还是心机重的,她在太子府再坏胳膊也伸不到她头上来,所以他这话提醒的就有些奇怪了。
理所当然的,她就想到了赵远山。
“你怎么能这么想,将军怎么会和她有什么过节。”吴孝之惊出一身冷汗了,这丫头平日看着对人事粗心,可事情落在她身上事,她真是精明的很,一点破绽就能被她看出来,“老夫就随口说说,怕你和太子府的一个夫人来往,掉了身价。”
顾若离挑眉,含笑道:“不至于,先生放心吧。”
吴孝之松了口气,不过将军和沈夫人还真是没什么,就是有一回在应天这位沈夫人大半夜的亲自送宵夜来,将军差点没忍住将人杀了……后来再去将军绕道走了……
这女人有手段,他还怀疑过对方的用心,毕竟她是太子的女人,要真是将军把持不住……那太子和将军定然是要翻脸的,不过后来查了一下,这女人的来路还真是简单,是个孤儿,幼年时带着一群孩子天南地北的要饭,十岁时被卖到了应天,一直在邢府做丫头。
并没有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
他们这才作罢。
“我去趟宫中。”顾若离起身,道,“先生忙着吧。”
吴孝之哦哦了两声,想起什么来,问道:“县主去宫里作甚?”
顾若离扬眉看他,含笑道:“先生管的太宽了吧。”就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