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没有过往牵扯的黎臻。
可是顾如归不同,阿纾初遇顾如归开始,就注定身处劣势,她那么卑微地爱着他恋着他,整整十二年,他像兄长像天空遥不可及的星星,在她广袤无垠的头顶闪烁着,总会让她无端生出几分低入尘埃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瞬间变得怯弱,即使她已经优秀到可以与他并肩而立,却还觉得他那样难以匹及。
爱情应该是相互的,是平等的,她与顾如归之间从来不是相互平等的,与黎臻不同,他们之间不仅隔着殊途同归的感情,还隔着……
微微……
阿纾的心蓦地有点疼,这样的认知她不想要,可却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很多时候,她宁愿他只是黎臻,这样一来,二人此时此番是否会是另外一番场景?
只是,黎臻终究还是顾如归,是她无法触及的星辰,阿纾已经过了那段不顾一切的年纪,现在的她,即使被信誓旦旦地承诺,也总会下意识地胆怯。
顾如归洗好碗擦干,见阿纾杵在门口不动,不悦地拧了拧眉,“我既然答应让你搬出去,便不会反悔,不用再刻意试探我了。”
阿纾嘴巴张了张又合上,心知他是误会了,但却不想解释。
顾如归见状,眼底一沉,沉默地与她擦身而过。
男人脚步急却稳,阿纾心思一动,不自觉地攥住他的衣角。
顾如归脚步一顿,偏眸疑惑地看向她。
她垂着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顾大哥,当年的车祸,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空气仿佛被凝滞住了一样,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当年车祸的事情她不曾问过,但她却知道他身上有很多道旧疤,而那张与往时不再相象的脸也告诉她,当年他能从车祸中幸存绝对是绝处逢生。
顾如归沉默了很久,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侥幸。”
这个答案在预料之中又有点出乎意料,那些生与死的瞬间被他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让人不免生出几分心疼。
就像阿纾,此时左胸腔的肋骨下疼痛肆意,仿佛是被人的手掌恶意捏着一样,几乎喘不过气。
她松开他的衣角,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人家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顾大哥经历两次生死,虽然惊险却都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必然能顺风顺水,顾氏已经重归你手中,或许很快你就能遇上那个中意的人,然后携手相伴一生,若能看到那样的结果,想必我也是很开心的。”
阿纾话语真诚,眼底明晃晃的笑意却无端刺痛了顾如归的双眼,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她逼至墙角,沉沉道:“沈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阿纾依旧在笑,“知道。黎家大小姐不是很喜欢你吗?你们郎才女貌,门户相当,在我看来十分般配。”
“沈纾!”顾如归咬牙低低地吼,“你他妈的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
阿纾闻言眸光闪了闪,“顾如归,我的丈夫是黎煜,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她很像……”
“你还想骗我?沈念长得跟黎煜一点都不像,她跟你就好似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就连生气的样子就跟你当年酒醉的时候相差无几,你就这么爱你的丈夫,以至于如此扭曲事实?”顾如归语气沉沉,幽深的目光好似恨不得从她身上剜出洞开,阿纾被他目光惊了半晌,她悻悻地垂下头颅,扯唇苦笑:“你说得对,我爱沈念的爸爸,爱到不顾一切但心甘情愿。”
顾如归浑身笼罩的气息危险地几乎把人湮灭成粉末,阿纾的意识在他的桎梏下挣扎着,努力维持着她的表象。
良久,她才觉得四周波动的暗潮慢慢平息下来,顾如归放开她也不再看她,沉默地朝二楼走去。
阿纾动了动已经发麻的手腕,上面有一圈显而易见的红痕,是顾如归暴怒下的产物,她扯唇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见过又如何,看来你还是不喜欢念念呢?”
书房冷气没开,本已入秋的天气,不知为何带着几分难忍的潮热,顾如归扯了扯领子,将窗户全部推开后,回到办公桌后,视线最终停留在桌上的塑封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