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沐阿梨跪坐在火盆前,低垂着眼眸一张一张的往火盆中丢着纸钱。
“兰梨郡主,请节哀!”简世鸣狭长的眸子在偏殿极快的扫了一圈,落在沐阿梨身上。她一身素白的衣裙却愈加楚楚惹人怜了。
“多谢!”沐阿梨淡淡道,并未抬眸。
简世鸣也不多言,从一旁拿起香烛,点燃插到鎏金的香炉中,默默对着那香檀木的棺椁,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徒将军!”忠勇侯秋云舒的目光在吕子诚和沐琳身上打了个转,凑近司徒赫,压低了声音道,“看在今日千岁府公子不幸过世的份上,今日你说的那些话,本侯不与你计较。那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让春暖阁的头牌陪陪本侯?”
司徒赫当下黑了脸,挥拳便朝秋云舒脸上招呼而去。
秋云舒身子一闪避开司徒赫,“司徒将军便是这般待客的?”
“司徒!”沐琳有些紧张的望向司徒赫。
沐阿梨豁然转眸,望向唇角带着挑衅的秋云舒冷声道,“忠勇侯便是这样来吊唁泷大人义子的?还是忠勇侯看泷大人如今不在金陵,特意来千岁府耀武扬威的?本郡主告诉你,泷大人不在,本郡主还在!千岁府岂容你如此撒野?”
秋云舒面色一变,可不等他说话,便听沐阿梨清冽的声音又道,“司徒,给我揍他,狠狠的揍!揍得他再不能满嘴喷粪!”
“沐……”
“砰!”
秋云舒刚张口,早就忍不住的司徒赫骤然挥拳轰在他的下颌上,将他随后所有的咒骂全都轰碎在口中。
无论是秋云舒擂台比武时对他的算计,还是他算计了秋子初得到这忠勇侯之位,亦或是他对沐琳的出言不逊,反正司徒赫早就看秋云舒不爽很久了。此时得了机会,自然要揍个痛快!
“简王爷,”沐阿梨清冽的眼眸转向简世鸣,“你不会为这种人开口求情吧?”
简世鸣狭长的眼眸深了深,望了眼此刻已打出偏殿的司徒赫和秋云舒,又望了眼因紧张司徒赫而跟出去的沐琳,还有追着沐琳出去的吕子诚,唇边浮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垂眸望向沐阿梨,薄唇一启道,“怎会?”
更何况,让秋云舒故意挑衅司徒赫本就是他的主意。
他缓缓蹲下身子,狭长的眸光锁着沐阿梨,然后落向她右侧脸颊上浅浅的疤痕。若不仔细看,已几乎看不出痕迹。“看来,苏木大夫的医术的确值得称道。”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灼热的目光,让沐阿梨不由就想起中秋那晚简世鸣的所作所为,更想起简世鸣的暗示,下次,本王再遇到,定然要了你!
沐阿梨心中当下一紧,脸上却愈发的平静,清冽的眼眸还带着淡淡的嘲弄,“王爷此刻还有闲心关心这个?哦,不对,是我根本就没有想到王爷今日会有胆量来千岁府吊唁,公子是为什么死的?简王爷不比谁都清楚?”
“呵呵呵!”简世鸣轻笑一声,如画的眉眼骤然凑近沐阿梨,死死盯着她,低声道,“事情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骗骗外人也就罢了,怎么剩下你我二人,也不能交交心?”
“王爷真的以为只有你我二人?”沐阿梨腰身后仰,与简世鸣拉开距离,声音缓缓道。
“本王有那么蠢吗?泷大人的叶阁威名赫赫,本王想不知道,也难!”简世鸣如画的眉眼向后撤回。
沐阿梨暗暗松了口气,无论简世鸣对百里泷的势力了解多少,但他此刻这句话一出,她就知道,简世鸣对隐在暗处的落叶还是忌讳的。只要他忌讳,她今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简世鸣狭长的眸子深了深,唇角一点点勾起,仿若桃花初绽,“叶阁虽然威名赫赫,但一共也就那么几个人,郡主身边留下的多了,泷大人身边的就少了,这账,本王没算错吧?”
沐阿梨垂眸,不语。
简世鸣也不理会,自顾自的继续道,“据本王得到的消息,如今泷大人并不在北疆!阿梨,你说,这算不算擅离职守?”
“嗤——”沐阿梨嗤笑一声,望向简世鸣,“泷大人的职守是什么?驻守北疆?不是吧?”
“也是,”简世鸣毫不在意道,“他是巡视北疆,巡视着,自然可以离开北疆,前往北戎!只是这消息本王听说了,北戎人自然也听说了,也不知道泷大人的处境是否危险?”
明知道简世鸣在故意搅乱她的心神,可事关百里泷,更何况她从黑叶那里得到的消息,百里泷的确是进了北戎。因此,她的心还是有些慌了。
“听说北戎有一种情毒,有些北戎人,会将这情毒淬在刀剑上。”简世鸣的声音愈发温柔,“这情毒要不了人的命,但却会唤起一个人最本能的冲动,尤其是男人!泷大人真是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