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
临安在他深深的眼眸里败果。
楼梯底稿画完,该开始正式渲染了。
临安伸手去够狼毫笔,却见对面的人起身走了过来。身体一僵,她觉得就连胳膊都沉得抬不起来。好在他只是拿了暖手宝去充电,临安松了口气的同时掐了自己一把,想什么呢!
“饿么?”
啊?这话题来得好快,临安不禁汗颜:“不饿。”
“困么?”
“……”这是什么交流节奏?她实话实说,“有点。”
商策返身回来,立在她身旁,临安再一次绷紧了。
他只是扫了下她之前调好的颜料,就已判断出了渲染方式,但为了不出纰漏,还是问道:“从上到下,由浅入深?”
有清浅温热的呼吸扑在右边脸颊,明明轻不可察,但临安明显有点风声鹤唳。
她“嗯”了一声,音调实在太低。
“你室友介不介意我替你画?”
“……”临安愣。
商策默叹,在她没反应之前,已拿过她手中的狼毫:“我来吧。”
“……”又是你来—_—!
临安感慨自己被照顾得太多,注意力集中到图纸上时,商策已经以神奇的速度渲染了两阶楼梯。
好快……
以她画废过两次的经验来看,这人岂止手速快,透明的水蓝色被他心手相应地一层层加深,就连边缘角落都规整得无一丝过线,根本就堪称完美嘛。
不过一刻钟,用纸巾吸干狼毫,再用干狼毫去吸图纸上聚成一汪的颜料,反复数次后,成功收尾。
“……”临安此刻唯一的想法便是,小胖的运气真好……
不过,远在医院享受双亲照顾的小胖暂时还没有和幸运之神会晤,反倒是临安沾到了十足的好运。
嗯……居然在十二点半之前就可以睡觉了。
可是,貌似如此十足的好运沾到了也是白搭啊,寝室楼十一点半就关门了,她今晚往哪儿睡?
收拾画具,清洗颜料盒,回到客厅时,发现斜前方有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灯也是亮着的。那里应该是一间卧室。
商策从那间卧室里出来,手里抱着一床被子,深海一样的颜色,看起来软乎乎的,很暖和。
他把被子搁置在沙发上,又在扶手的位置放了个抱枕当枕头。
这是在准备她的睡处么?临安惊喜,有地方睡就好,她不挑。
可是,却听他说:“你去我房间睡。”
“……”她有没有听错?“那你呢?”
这个问题好像白痴了点,在得到他的回答后,临安又一次受宠若惊。
睡他的床哎……
经历过共骑,又要共枕了么?
不对,说得好像真的睡在一起的样子—_—!
无数次在电视上看到的剧情里,一般男方都会绅士地让出床铺。临安告诉自己这是一种礼节,是风度,可她就是无法让自己坦然。特别是,当商策拿出新牙刷和新毛巾递给她的时候,呃,心里有个小人愈加疯狂地跳起火—热的桑巴舞。
洗漱完毕,客厅只剩下两盏射灯还点着,昏暗中,临安看见一道身影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了,临安寻找电源开关,不想却是在他头顶的墙上。
走过去立定,却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眼闭上眼睛的那张好看的脸。
嗯……眉毛很浓,光线这么暗都能一眼观察到,鼻子很挺,口形漂亮,唇线鲜明。
记得面相学上说,有着这样五官的人能力佳,财运旺,话语适中,明白事理……
喂,又在乱想什么呀—_—!
赶紧关了灯,临安匆匆进了卧室。
听到房门阖上的细微声,商策睁开了眼睛。掌心很烫,就像他迎风骑车时一样,怕她久等,出门时过于匆忙而忘记戴手套,冷风刮得手背冰凉,握着车把的手心却炽—热如铁。
黑暗中仰面看着天花板,他抬手覆在额头,轻笑了一声。
即使武装得再淡然,在感情面前,他也只是个兴奋紧张的愣头青。
临安在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才斗胆爬上了商策的床。
咦,这话好像有歧义……
当临安盖上商策的被子,头抵上商策的枕头,闻着充斥在鼻间的商策的气息,她简直要一巴掌拍死自己了,为什么要用这个“爬”字呀—_—!
明明交好运得到了一个栖息之地,可后半夜的开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她知道他换了床单,也知道他换了被罩和枕巾,可是,毕竟是第一次睡男生的床哎……
多亏了困意翻滚着来袭,否则她一定会失眠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