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你是这个乙毗何力的护卫,看他不愿意投降。就把他和其他不愿意归降的部下一起杀掉了?”
巴秃黑力脸上堆着笑容:“这些人不知死活,跟天兵天将作对,死有余辜,将军,不知道如何称呼啊?”
裴行俨冷冷地说道:“某姓裴,名行俨,乃是这次伊吾道行军副总管裴大将军的儿子,你可要记清楚了!”“
巴秃黑力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小的记清楚了,是裴将军。裴将军啊,小的听说。只要为天兵做事,捕杀敌酋,就可以领赏,是这样的吗?“
裴行俨哈哈一笑,点了点头:“不错,是要赏,要重重地赏,下手杀人的,就是你们这些举了人头的吧。”
那些手里没有首级,但刚才也跟着追出去的人全都嚷了起来:“我们也有份的。我们也杀了人的!”
“裴将军您看,那尸体上还有我的箭呢!”
裴行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那有份杀人的,全都站出来。本将军重重有赏!”
巴秃黑力和几十个刚才参与了追杀的部下,欢天喜地地策马而出,而原来没去追杀的人里,也有十几个人跟了出去,很快,这个原来两百多人的大团。变成了六七十人的领赏小团,还有一百多人的一个中团,分散开来,各自隔了几十步。
裴行俨看着满面堆笑的巴秃黑力等人,嘴角边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用汉语大吼道:“众军听令,将这些站出来的人全部击杀,一个不留!”他说着,抄起背上的大弓,一杆二尺长的长箭上弦,“嗡”地一声,弓弦震动,长箭彪射而出,巴秃黑力的笑容还停在脸上,就被这一箭直接从嘴里射了进去,身子从马上飞出去四五步,才倒地而亡。
一边包围着这些人的隋军骑兵全都迅速地把早已经瞄准了对方的弓箭和弩矢射了出去,只听弓弦之声不绝于耳,这些刚才还做着领赏美梦的突厥人来不及奔跑,便纷纷倒裁下马,偶尔有几个人想冲出来拼命,却被严阵以待的隋军骑兵们槊刺刀砍,尽成刀下亡魂!
一边的那个中团里,那些没有站出来领赏的突厥人,一个个露出了兔死狐悲的不忍之色,一个军校模样的人等到屠杀结束,站出来领赏的七十多个突厥人全都化为尸体之后,才愤怒地说道:“裴将军,请问为什么要杀这些投降的人?”
裴行俨的眼中冷芒一闪:“这些人卖主救荣,屠杀战友,难道不应该死吗?”
这名军校咬了咬牙,朗声道:“他们该不该死是他们的事情,可是你们隋军明明下过令,说是不会屠杀已经投降的人,可你这样出尔反尔,屠杀战俘,不是背信弃义是什么?我们草原男儿,视信誉重于生命,一定会和你们隋人战斗到底的!”
裴行俨哈哈一笑:“你这厮倒还有几分硬气,我喜欢,只是我告诉你,这些人是背信弃义在先,他们为了一点点好处,不惜对自己的主公和战友下手,难道这种人,不应该杀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姓名!”
军校面不改色,高声说道:“我叫拉赫曼,是被你杀掉的巴秃黑力部落的族人,我们这些人也都是同一个部落的,你要杀,就把我们全给杀掉吧!”
裴行俨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拉赫曼,你是条汉子,我喜欢,我不会杀你和你的兄弟的,你们走吧,还有,这个乙毗何力,乃是我们需要验明正身的敌军首脑,他的首级和尸体,我们要带回去,至于其他跟乙毗何力一起战死的人,你就好好安葬他们吧,不过,这个巴秃黑力,还有这些屠杀自己战友的人,他们的尸体我可不会允许你们带走,就是要曝在这沙漠里喂秃鹫或者是土狼,以儆效尤!”
拉赫曼咬了咬牙,他向着裴行俨说道:“谢谢你今天放了我们一条生路,不过以后如果战场上再见,我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裴行俨仰天长笑:“好,下次见到,再一决生死吧!”
拉赫曼回头对周围的手下们说道:“勇士们,我们回去,大家把阿克里巴他们的尸体和首级带回去,放在他们的马身上,让他们也一起回家吧!”
这些突厥骑士默默地下了马,上前把那些尸体搬上了马背,嘴里唱起突厥人赞美勇士之死的战歌,虽然没有任何乐器伴奏,而且突厥语也没有几个隋军士兵能听得懂,可是曲调高亢悲壮,闻之让人落泪。
裴行俨默默地注视着那些突厥人骑马远去,边上一个小校轻声说道:“少将军,就这样把他们全放走了,没事吗?”
裴行俨叹了口气:“咱们都是军人出身,也应该敬佩这些有情有义的男儿,这些突厥人也就百余个,放走也掀不起大浪,而且那乙毗何力和巴秃黑力的首级在这里,再加上那几十个突厥脑袋,足够跟大帅交差了,咱们走吧,库真吐屯应该也想知道他的好军师怎么样了!”
库真吐屯这会儿正和一百多个俘虏一起,围坐在沙丘后面的一块空地上,这些俘虏是他原来派出去包抄两翼的那两百骑兵,同样中了隋军的埋伏,五六十人战死,其他全成了俘虏,一个个垂头丧气,两眼呆滞,这些刚才还狂妄不可一世的草原之子,现在全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言不发。
马蹄声响起,库真吐屯微微地抬起了头,映入他眼帘的,首先就是裴行俨高高举着的一杆长槊,槊头之上插着一个结着辫发的人头,脸上写满了惊疑与不解,库真吐屯认得这个人,分明就是乙毗何力的卫队长巴秃黑力!而在裴行俨身后,几十个隋军骑士的长槊上,也都插着这样的一个脑袋,一个个龇牙咧嘴,显然都是巴秃黑力手下的乙毗何力卫队成员。
库真吐屯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卫队长的脑袋在这里,想必乙毗何力也是凶多吉少,他看着骑到自己面前的裴行俨,咬了咬牙:“乙毗军师在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