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停滞一下,只颔首没说话。
很快,舒止凌被送走了,直到离开前,她都没有回答叶老夫人的话。
她不知道,从她从他怀里溜出来的时候叶修淮就已经醒了,他下意识的想要收紧自己的怀抱不让她逃脱,可到底还是松了手,佯装不知的任由着她离开,原本,他就是想让她离开的,不是吗?
舒止凌从床上下来,她没看见,床上狼狈不堪,甚至谈得上有些脏的叶修淮眼角,有泪,流进了被子里。
她走了出去,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身后的叶修淮托着疲软的身体想要无声送她最后一程,奈何走到门边便听见了楼下老夫人的话,那一刻他就知道,舒止凌就在门边,他一开门就能看见她,甚至能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房门,就那么在那里缓缓呼吸着,似乎这样,就能将她身边的空气都多呼吸一口般?
楼下的话语传了进来,他始终听不见舒止凌的声音,脆弱无力的手臂搭上门,他就那么想象着,想象舒止凌就在自己面前,他伸手就能触碰到她的肩头,能触碰到她的胳膊,能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叶修坤的话语传来,叶修淮薄凉的唇微张着上扬了一个自嘲的弧度,俊美坚毅的脸庞上落下了泪水,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了……
止凌……
止凌……
终究,他还是要失去她,终究,他还是不配得到她。
叶修淮隐忍着自己的难受,就那么无声的抵着门哭泣着,然后是叶老夫人的哭声,方言的声音,还有她的。
告诉她?
叶修淮嘴角的笑越发苦涩,他们之间,不该再有任何联系了。
待舒止凌离开后,客厅里的人还没离开,叶修淮走到落地窗边看被方言送走的舒止凌,她一步一步坚定的向前走,似乎已经想好了要彻底逃离这里再也不回来,从头到尾,那么长的路,她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叶修淮嘴角扬着笑,既凄苦又开心,她离开了自己,就好。
良久,等舒止凌上了车,等车子再也看不见痕迹,叶修淮才微微深邃了自己的眼眸,略微深呼吸几次他便一如往常般的走了出来,当他出现在楼梯上的时候,楼下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那强大的魄力,纷纷抬眸看向他,叶老夫人也停止了哭泣,抬眸怜悯的看向自己的孙子。
叶修坤抿紧了唇瓣看着他,一言不发。
叶修淮站在楼梯上,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精神不济一些,明显疲惫一些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
“奶奶,我不会娶舒止凌的,你别费心了。”一句话,叶家人都忍不住的微微抿唇。
叶修坤狠狠松口气,看向叶修淮的目光里不知盛满了何种情绪。
叶修淮垂眸,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似乎他在说的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宛若谈论天气一般的事般:“谁也别对舒止凌动手,也别在对她说什么,从现在开始,我和舒止凌,形同陌路。”
一番话,却是道尽了他和舒止凌缘分。
叶老夫人眼眶里再度泛起湿意,可叶修淮都那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叶家人犹如来时的静悄悄,又静悄悄的全都散了,他们一走,张安便迅速将轮椅送了过来,叶修淮吃力的坐到轮椅上,轻声道:“待会儿,方言回来,把他开的那辆车送到我的车库里去,谁也不准碰。”
张安喉头一紧,颔首:“是,少爷。”
照叶修淮的话来说,那就是舒止凌在这里最后唯一碰过的东西了吧?
整整一天,叶修淮哪里也没去,他只是待在自己家里看着门外的方向,孟医生、张医生和陈医生一直在这边为他检查身体,他都很配合,只是从头到尾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过,一直到方言回来,他才抬眸宛若有了生命般的看向他,方言略一颔首,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开口:“我已经,将舒小姐平安送回去了。”
叶修淮闻言,嘴角略微上扬,瞳孔里却有叫做温柔的东西在蔓延着。
她回去了。
被他送到了,她从一开始就该在的地方,不该有他的地方,真好。
家里几个人看着他,一时间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叶家小少爷,真的活不过三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