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年一年的过去,似乎什么都没变化,又似乎什么都在变。唐小天在公安局里就像是个工作狂一样,十天半个月也不回一次家,忙的不见踪影,那次大哭之后,他似乎变了,又一次把自己缩在壳里,谁也看不见,谁也碰不到,用刚毅的表情,敏捷的身手,将自己武装的滴水不漏。
可是单单知道,他的心里,有一道伤口一直都在,在滴血,在化脓,而他……已经完全放弃治疗。
任由那可怕的病魔倾入他的身体。
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变回了他一直躲着,她一直追着的状态。其实很多时候,单单也觉得累,觉得太累了。可是她不愿意停下,她知道,自己除了因为爱他之外,更是因为,不愿意让他一个人……
二十三岁那年,她考上研究生,每天下了课依然是到唐家报道,像唐家的小女儿一样,陪妈妈聊天,陪爸爸下棋,灿烂的笑容让本来沉闷的唐家染上欢快的色彩。
二十四岁那年,单依安又扩大了公司规模,在中国五大城市都建了分公司,每个月都有大半个月在外面跑,家里经常变得很冷清。单单经常在家烤了香香的蛋糕,饼干,甚至鸡腿,拿到局里,送给唐小天的同事吃。
二十五岁那年,单单研究生毕业,又一次拒绝了单依安让她进公司的邀请,考了本校的博士,单依安嘲笑她说:在往上读就嫁不出去了!
单单却没所谓,依然我行我素,每天不是去唐家,就是去局里,唐小天身边所有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女孩,他们对她甚至比对唐小天还好,每个人都想着办法,撮合着他们,直到有一次,唐小天爆发的将单单送来的蛋糕扔掉。他身边的人,再也不敢为单单说一句话了,也不是不敢说,是心疼那个女孩,不愿意她受到更大的难堪。
二十六岁那年,单单身边的同学早都已经结婚生子,就连单依安都已经结了婚,又在同年离了婚,而她依然连一个男朋友都没交过,硬是将自己往别人口中的剩女之路上狂奔而去。那年,唐小天孤身一人,单单也依然孤身一人,她去找他的次数渐渐少了,可是每次他休息的时候,她还是会笑着出现在他眼前,只是她的笑容似乎越来越苦涩了,他的心却依然坚硬。
二十七岁那年,单单博士毕业了,单依安说:看你还能读什么?单单没书读了,便找单依安拿了一大笔钱,在街上开了个火锅店,火锅店开张那天,唐爸唐妈都来捧场了,唐小天迟迟才来,好在还是一家到齐了,单单给唐家上了一大桌的菜,陪着他们一起吃,饭桌上唐妈妈看着他们两个,除了叹气,却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从桌子底下紧紧地握着单单的手。单单望着她笑,眼里被火锅的烟雾熏的有些湿湿的。
半年后,单依安看着账面亏的一塌糊涂的火锅店,特别想把单单废了。
单单却在那天,第一次叫了他一声哥,她说:“哥,我想开个游乐场,给点钱吧。”
单依安瞬间折断了手里的筷子,低声说:“滚蛋。”
二十八岁那年生日,单依安难得没给她开生日派对,用单依安的话来说,对于商圈里的老板来说,她的年纪已经大了,没人要了,既然吸引不到资金,自然也就没有开生日派对的需要了。
可单单却习惯性地穿上了一袭华丽的红色晚礼服,将已经长到腰际的头发挽了起来,对着镜子仔细地为自己化妆,粉底,眼线,睫毛,晒红,十几种化妆品将她的脸涂的厚厚的,就像是带着精致的面具一般,变得那么的美艳而又高贵。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想不起自己十八岁时的样子了,记得那时候,自己一头齐耳的短发,眼里全是天真和狂妄。
可现在呢?那双眼里,剩下的只有疲惫和固执了。
想想,时间过的真快啊,十年了,从十八岁一直追到二十八岁,她把自己最美的年华用来苦苦追求一个男子。
可他依然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