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沙盗逐渐点起了火把,我拍了拍狼兄:“估计他们已经没有兴趣再追杀别人,让狼群散开一条路放他们走。”狼兄威风摆够,刚才因他们而忍着的不高兴也已消散,没什么异议地呼啸着,命狼群散开一条路。
起先在混乱中一直没有人注意隐藏在高处的我们,这会儿狼兄的呼啸声忽然在安静中响起,所有人立即闻声望向我们。狼兄大摇大摆地更向前走了几步,立在断壁前,高傲地俯瞰底下的人群,根根耸立如针的毛发在月光下散发着一层银光,气势非凡。
我气得踢了他一脚,又开始炫了。唉!今夜不知道又有多少只母狼要一颗芳心破碎在这里。
此时,狼群已经让开一条路。沙盗呆呆愣愣,居然全无动静,一会儿仰看向我们,一会儿又盯着那条没有狼群的路,不知道是在研判我和狼兄,还是在研判那条路是否安全。
我不耐烦起来,也不管他们是否能听懂汉语,大叫道:“已经给了你们生路,你们还不走?”沙盗们沉默了一瞬,猛然挥舞着马刀大叫起来,跳下马,向着我们跪拜。我愣了一下,又迅即释然。沙盗们虽然怕狼,可也崇拜狼的力量、残忍和坚忍,他们自称为狼盗,狼就是他们的精神图腾,今夜这一闹,也许他们已把我看做狼神。
沙盗叩拜完后,迅速跳上马,沿着没有狼的道路远遁而去。
待滚滚烟尘消散,我长啸着让下面的狼群都该干吗就干吗去,夜色还未过半,你们悲伤的继续悲伤,高兴的仍旧高兴,谈情说爱的也请继续,权当我没有打扰过你们。狼群对我可不像对狼兄那么客气,齐齐嘘了我一声,又朝我龇牙咧嘴了一番,方各自散去。听在人类耳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下面的商旅人人都仰着头,震惊地看着我。我看了他们一眼,没什么心思与他们说话,招呼狼兄离去。我们刚跳跃下土墩,没有行多远,身后马蹄急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我回身微点了下头,只是快跑,想甩脱他们。
“姑娘,请等等!我们在被沙盗追赶中已经迷失了方向,还请姑娘再指点我们一条路。”
他们如此说,我只能请狼兄先停下。他们的马离着狼兄老远,就抵着腿嘶鸣,死活不肯再多走一步。我让狼兄留在原地,收敛一下身上的霸气,也敛去自己身上狼的气息,向他们行去,他们立即纷纷下马。大概因为我穿着的这条衣裙是楼兰服饰,他们为了表示对我的尊敬,向我行了一个楼兰的见面礼,又用楼兰语向我问好。
我摘下面纱:“我虽然穿着楼兰衣裙,可不是楼兰人,他们的话我也听不懂。”
一个男子问道:“你是大汉人?”
我踌躇了一下,我是吗?虽然我还没有去过汉朝,可阿爹说过他的女儿自然是汉人,那么我应该是大汉人了,遂点点头。
一个声音在众人后面响起:“我们是从长安过来购买香料的商队,不知姑娘是从哪里来的?”循声望去,我认出他就是那个救人的人。
没想到只是一个年纪十六七的少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正充满探究地盯着我,脸上带着一抹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笑。我避开他刀锋般锐利的目光,低头看向地面。
他察觉到了我的不悦,却仍旧毫不在意地盯着我。他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忙上前几步,赔笑道:“大恩难言谢,姑娘衣饰华贵,气宇超脱,本不敢用俗物亵渎,但我们正好有一副珍珠耳坠,堪堪可配姑娘的衣裙,望姑娘笑纳。”中年人一面说着,双手已经捧着一个小锦盒,送到我面前。
我摇摇头:“我要这个没用,你们若有女子的衣裙,倒是可以给我一套。”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我道:“没有就算了,你们想去哪里?”
中年男子道:“我们想去敦煌城,从那里返回长安。”
我微一沉吟道:“从此处到鸣沙山月牙泉要四天的路程,我只能领你们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