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前,傅明瑜一身素白长裙,仰望着这庄严肃穆的宫殿,再如何富丽堂皇,失了主人也注定要黯淡下去。
没了主人,仿佛这里都没有了生命一般。
昨夜种种,她所思良多,这些年她都在坚持什么,她所坚持的,都是对的吗?
或许她从未真正明白过楚家人魂灵之中的坚韧、信仰。
“怎么不进去?”身后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
傅明瑜回过神来,看着走到自己身侧的男子,微微一笑,“你这头是怎么回事?”
“父皇打的。”秦景渊淡漠说道。
听着这话,傅明瑜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她微微蹙眉,“你还是不要跟皇上顶嘴,否则吃亏的人是你。”她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如今莅阳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
“我已经习惯了。”秦景渊不在意的说道。
傅明瑜叹息一声,这世上最为复杂的关系就是皇室父子,天地君亲师,君在父亲之前,这也注定了皇子不可能与皇上太过亲近,尤其是东华这位帝王。
“她走了吗?”傅明瑜忽然开口说道,她唇边不由泛起一抹苦涩,“我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若是一场梦,梦醒了,她们都能回到过去,多好。
“对不起。”傅明瑜看着秦景渊,歉声说道,这三年来,她每每想起阿凌的死就对他恨得不行,可是她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承受了更多。而她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秦景渊微微闭眼,一张脸紧绷着,“没什么好道歉的,她不需要,我也不需要。”
“为什么不跟她解释……”傅明瑜神色黯然,不管他怎么说,她都无法原谅自己,她庇护了她那么久,而她却……
“解释……有时候也许是需要理由,而我没有理由。”秦景渊忽然睁开眼,看着傅明瑜,淡漠说道,“等过了皇祖母的头七就跟司南珏一起回南地吧。”
傅明瑜抬起头看着面前毫无血色的脸,她听陆琰说了昨天的事情,那样的情况下,她毫不犹豫的选择越崖逃亡,可见在她眼中,秦景渊比那悬崖还要凶险,她宁愿去堵策马越崖的成功,也不愿意将筹码放在他身上。
其实她早该发现了,这个世上有谁会这般厌恶秦景渊呢?她表现的那般明显,而她却不自知,竟还说她是费尽心思想要接近秦景渊,此刻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若她想要接近秦景渊,完全不用如此,这世上秦景渊对谁都可能不留情面,唯独她。
“我知道,如今皇祖母去了,这京城,往后我是一点儿都不想回来了。”傅明瑜叹息一声,她所熟悉的人都不在了,剩下的也只是伤怀罢了,倒不如不回来了。
“我问你一件事,听说长公主府里昨夜遭了刺客,是大内的人,你说这事……”傅明瑜看着面前的男子,沉声说道。
秦景渊朝着前方走了一步,背对着傅明瑜,“有些事情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倒不如保存着你心中最初的想法。”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心里肯定会很伤心。”傅明瑜眉间一黯,叹息一声,“她最喜欢太后了,也不知道现在她知不知道太后逝去的事情。”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改变不了,那么都不重要了。”秦景渊朝着慈安宫中走去。
看着那离开的身影,傅明瑜眼底不觉染上了些许伤感之色,这一次怕是诀别了,而他终究是走上了这条路。
不知道是不是太后薨逝的缘故,这宫殿里面真的好冷清,好冷清。
“先去旁边的宫室休息一下吧,昨晚你可一晚上没睡。”身后男子温润的声音传来。
傅明瑜偏过头看着那正朝着自己走来的夫君,是的,这个人昨天就已经成为了她的夫。她妥协了,她为了南地,为了镇南王府,妥协了。是她愧对他。
“太后头七之后我们就离开莅阳城,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傅明瑜淡然说道。
“我可没有在东华帝眼皮子底下欺君的本领。”司南珏笑了笑,拿起她的手,捏了捏,皱眉,“手这么凉。”
这突如其来亲昵的动作让傅明瑜也是微微怔然,她抬起头看着司南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似是注意到傅明瑜正在看他,司南珏抬起头对上那双满是惊讶的眸子,“不要胡思乱想。”
她不懂,不懂他想干什么!傅明瑜想要抽开手,可是司南珏却不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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