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苏墨染就在红袖的伺候下,起身梳妆。
望着镜中少女,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绾起,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微笑,如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丽,实在难以看出镜中少女只是金钗之年。
“小姐,可要穿昨日徐姨娘送来的新装?”放下木梳,红袖立于苏墨染右手边,垂首低声询问。
美目流转,神情淡漠,仿若黑暗中失去呼吸的苍白蝴蝶,苏墨染素手轻摸头上那支银钗,菱唇轻启。“就穿那件淡紫绣芍药长裙吧。”
“小姐,今日锦绣庄的绣娘就会来为小姐量身制衣了,为何还要穿二小姐的衣裳呢?”红袖犹豫半刻,不解的开口。
“我自有用意,你且去拿便可。”若徐丽萍一开始就为她准备新衣,倒也不会有这些机会,可惜徐丽萍自以为是了些,认定苏墨染是个软柿子。
回想起昨日徐丽萍来送衣裳时话语,苏墨染心中冷笑。
“墨染啊,再过些时日便是入秋了,现在裁制夏装也只能穿上几日而已,秋装又尚早了些,你也知道老爷为官清廉,你就将就一下,半个月后裁制秋装时,再为你准备新衣。”徐丽萍体贴的拉着苏墨染的手,说得巧妙极了,完全为相府着想的模样,就是要让苏墨染穿苏扶摇的衣裳。
“姨娘说的是,墨染也非不识大体之人,自然明白。”苏墨染神色淡淡,眼神与徐丽萍直视,见徐丽萍笑容更真了一份,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我若穿了二妹妹的衣裳,二妹妹岂不是没得穿了吗?”
若诺大的相府,连为嫡女千金裁制衣裳的钱都要省,那庶女拥有如此多的衣裳,又该何解呢?
徐丽萍脸色微变,狠狠的瞪了一眼苏墨染,气她不识好歹。
苏墨染这时却看似不精明,瞧着徐丽萍神色有变,只是坐在雅座上,继续装傻充愣。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过两日便让人来为你量身裁衣。”徐丽萍尽管不愿,但也表现得体,知晓现在不宜与苏墨染争论,也确定了苏墨染已不是那个她随意拿捏的相府嫡女了。
红袖利落的从箱子中将长裙拿出,为苏墨染着装,整个过程苏墨染都如木偶般,任由红袖折腾着。
今日起,苏墨染就要去康寿苑给苏老夫人请安了。
前世,这位祖母倒是对苏墨染母女挺不错,从母亲手上捞到了不少好东西,可前朝毁于一旦,前朝之物便成了禁品,说要全数焚尽,便将赏赐出去的珍宝都收走了,祖母手上那些自然也被收缴走了,自此以后,便恨上了苏墨染母女,落难时不仅不帮,反倒落井下石,极为势力。
其实那些东西与其说是焚尽,不若说是被收入了国库中,苏墨染身为三皇子妃时,就得到了不少时前朝所有的珠钗与珍宝。
康寿苑位于相府西北角,穿过九曲长廊,一路悠然,欣赏着长廊两旁盛开的荷花,苏墨染已是十二年未曾再见这些风景,物是人非后,她居然再次以相府嫡女的身份,回到了相府,不可谓造化弄人。
来到康寿苑,一位三十好几的姑姑站在门前,这位梁姑姑,是苏老夫人的次子苏熙和离开京城时留给老夫人的,苏老夫人一直很器重这名梁姑姑。
苏墨染领着添香缓步行去,走到梁姑姑身旁,却也没见着梁姑姑行礼,兴许是如老夫人般不喜苏墨染,所以连同康寿苑的人都高傲了几分,对此苏墨染一笑置之,和颜悦色的说道:“劳烦梁姑姑进去与祖母通报一声。”
梁姑姑鄙夷的看了苏墨染一眼,不情不愿的转身进去。
许久,梁姑姑未从里面出来,苏墨染已在此等候一刻钟,身后的添香立刻不满的开口:“不过就是老奴婢……”
“住嘴!”苏墨染厉声打断添香的话,嘴角弧度慢慢抚平,抿成一条线,吓得添香后背一寒,立刻跪倒在地。“梁姑姑尽心尽力伺候祖母,岂容你这般侮辱,若是连这点规矩也没有,你便离开相府吧。”
“小姐,奴婢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求大小姐不要赶我离开。”添香不断磕头,声泪俱下,见苏墨染神色未动,哭得更是凄惨大声,似要将事情闹大,将苏墨染也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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