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不紧不慢的捏着一个芙蓉酥,细细的咬了一口,脸上一片平和:“夏夏,有一事我很不明。”
江浸月放下了酥点,看向了夏姨娘。
夏夏这个称谓,在江有才的嘴里,就是爱称,亲昵的表现,可放在了江浸月的嘴里,就是江浸月一巴掌打醒夏姨娘的称谓,若是没有了老夫人和江浸月,她夏夏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院外洒扫侍女,连屋内摆设到底是如何都不知道,更别说享用了。
夏姨娘垂下眼睛,神色悲戚,捏住了腰间垂挂的香包。
江浸月定定的看着夏姨娘,口吻一片清冷,“我把你扶成大夫人,便是默许了你是我的人,你这人心思过多,又太过活络,我是知道的,但凡是你自己圈起来的这方小天地里打着自己的算盘,我都不曾过问过。”
江浸月眯了眯眼睛。
她这人,有个恶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即使知道夏姨娘心思不大好,但是只要是不做的太过分,设计到了王府或者老夫人头上,江浸月都不会计较,偏偏,夏姨娘毫不犹豫的走上了这一条路。
“所以我很奇怪,难道,对于你来说,我不如江清歌?”
江浸月只是单纯的猜不透夏姨娘如何想的。
隔壁的惨叫声叫叫停停,本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估摸着从小到大最重的惩罚就是主母的几下手鞭,哪里经得起金发钱手底下走一遭,那惨叫声已经越来越有气无力了。
夏姨娘手中的香包抓的越来越紧,她也已经知道了,如今再对江浸月做任何表情,说任何祈求的话,都是媚眼做给瞎子看,白费功夫,索性,就死死的咬着牙,一言不发。
江浸月倒也无所谓,见夏姨娘不说话,也就不问了,往后倚了倚,靠在了椅子背上,慢悠悠的喝着茶。
这边一旦安静下来,隔壁屋内的惨叫声就格外清晰,那一声声凄惨的痛呼声音如同就在夏姨娘床铺背面,隔着一道墙的位置。
想来金发钱或许审讯的手艺不少,又惨叫了几声,那声音戛然而止。
夏姨娘呼吸一滞,“娘娘...在我这里,您与江清歌的区别就是,江清歌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她多少都会叫我一声母亲。”
江浸月愣住。
夏姨娘捏住香包的手松开,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带了一些自嘲:“谁又知道,若是我错失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会不会有人真心实意的叫我一声母亲呢?”
与江浸月结盟,是夏姨娘想要一个孩子,与江浸月决裂,是夏姨娘想要一个孩子,一切都是源于孩子。
江浸月微微垂眼,看向了杯中被热水泡胀,起起伏伏的茶叶:“我都说了,我能给你一个孩子,就肯定能给。”
“不,你只知道我能有,却没想过,侯爷能不能有...”夏姨娘捂着脸,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断断续续的说道。
“侯爷自从下半年以来...便是喝药,也无济于事了...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
“你错的多了。”江浸月喝了一口茶,满口生香,打断了夏姨娘的话,顿了下,声音低低的说道。
“你错在,贪心,不信我。”
“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这个孩子,就算我不插手,也保不住。”